陈忠顿时泪如雨下,哽咽道:“锥心之痛,锥心之痛哪,一入牢狱,即行拷打,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他是真的心痛了。
当初在锦州,面对鞑靼人,尚且没有绝望过,因为他知道,他的前面有城墙作为依靠,他的身后,是关防九边的数十万精锐,随时出击,他的身边,是平时里在边堡里同吃同睡的袍泽。
可今日的遭遇,那等无助和绝望,却令犹如锥心一般。
方继藩深吸一口气,有点点无措的感觉,来到这个世界久了,便是连安慰,都不知该如何安慰了。
他回头看了一眼欧阳志:“你,来安慰一下他。”
欧阳志沉默……面色依旧僵硬。
方继藩这才发现自己所托非人了,很快转而看向欧阳志后头的苏月:“你来吧。”
“是。”苏月躬身行礼:“师公,还是先治伤吧。”
方继藩挥挥手,吁了口气,接着面容一冷,咬牙切齿起来。
那江言,已经五花大绑的被人扯了进来。
江言内心绝望到了极点,经过一番折腾,他惶恐起来了,可见了方继藩,又忍不住道:“我……我乃钦差大臣,有皇命在身。”
他还要试图,做最后的努力。
方继藩笑了,笑得很温和,道:“你是钦差,我并不害你性命。”
江言听罢,心里总算松了口气。
他现在最怕的,就是方继藩想要害自己性命,一旦死了,那就真是一切都没了,只要一息尚存,那么留得青山在,就不愁没柴烧,这方继藩,犯下如此大罪,必定死无葬身之地。
江言感觉心里又有了底气,气呼呼的道:“齐国公,你胆大包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