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彦说到此时,嗓子都在颤抖。
是啊,若是不值钱,何至于如此大费周章,大不了,重新制就好了。
可现在看来……却满不是这么一回事。
焦芳听到此处,内心一喜。
原来,这新药当真如此值钱,看这样子,方继藩已经急的要上房了,好啊,总算自己的儿子干了一件漂亮的事,也算是出了一口恶气。
而且……将来,等风声过去,将这弥足珍贵的药转手一卖……啧啧……说不准千亩大宅都来了。
焦芳心里虽喜,却是拉下脸来,道:“新药乃是利国利民之物,老夫听说,太子和齐国公为了新药,可谓是废寝忘食,这样的宝物,岂能有金银来衡量?陈贤弟,汝此言不啻为煮鹤焚琴,甚是不雅。”
陈彦的心情顿时失望起来,本以为大家会跟着自己一道狠狠的笑骂几句的,可梁储只是在旁微笑不语,焦芳则直接当面指责,这令他脸微微一红。
虽是气愤焦芳祭出大道理驳自己的面子,可他对焦芳有所畏惧,不只是因为焦芳乃是左侍郎,除此之外,也知道焦芳的性子睚眦必报,一旦得罪了他,绝没有好果子吃,只好打落门牙往肚子里咽,尴尬道:“是极,是极,倒是下官失言了。”
“此非失信,心中所想,才会有此言。陈贤弟还年轻,是弘治九年登科的吧,须知我等入仕,为的便是上报国家,下安百姓,心中有社稷,念着天下黎民,方才不失臣道。现如今,满大街的人,都奔着钱去,这钱是好东西吗?这是害人之物啊,它令多少人智令利昏,别人倒也罢了,可我等,乃是圣人门下,新药……是好东西,好就好在,能给天下的百姓,带来福祉,可若将其视为财货,就落于下乘了。”
焦芳捋须,侃侃而言。
陈彦:“……”
陈彦已经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了,可最终,也只好道;“吾不如焦公多矣。”
一天可以发生了很多事情,可也很快就过去了。
焦芳匆匆下值后,果然发现街上是风声鹤唳,到处都是明哨暗探。
回到了府上,发现焦府外头倒还算平安,显然,无论是厂卫还是顺天府的差役,都是颇有几分眼色的,倒也不敢疑心吏部左侍郎的府上,会藏匿新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