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喜欢棉纺作坊,若是回去,反正成日在家,也是需做各种事的,不只做了事,醉酒的父亲,若是不顺心,还要打自己,一面打一面要骂赔钱货之类的字眼。
自己的母亲……就更不必说了,心里只想着,自己赶紧嫁一个人家,甚至,寻个不错的人家,让自己去做小,如此,可以得一笔银子,好让自家的兄弟可以娶妻。
从前,她不觉得,来了这儿,却觉得快活的不得了。
以至于从早到晚,她都觉得自己精力充沛。
倘若棉纺作坊当真的关门,不只自己要回家,没了收入,父亲肯定要打骂的,还不知母亲又张罗了哪一门亲。
自己读书,才学一半呢,才认得七十多个字。
以后……更是再也见不着这些平日里的姐妹们了。
似刘二女这样的人,有很多。
能被打发出来做工的女子,往往都有心酸的过去。
到了正午,便有女掌柜来,这女掌柜是个老嬷嬷,专门管理女工。
女嬷嬷将所有人召集起来,说是有事宣布。
这一下子,刘二女便觉得大事不妙了。
不少女工,也都红了眼圈。
等所有人来齐了,刘二女道:“接了王大掌柜的吩咐,明日起,大家不必来上值了,为了遣散大家,棉纺作坊给大家多支一个月的薪水,到了夜里……咱们张罗一桌好酒菜,敞开了吃,也算是告个别……”
这一句话,宛如宣判了所有人死刑。
刘二女听到此处,呜哇一声,便泪水涟涟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