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治皇帝道:“这样的作坊,西山要多建……”
方继藩摇头:“陛下,西山……只怕不能多建。”
“嗯?”
方继藩道:“儿臣打算和陛下成立西山机械作坊,不做布匹的买卖,而是兜售这些蒸汽纺织机,只有让天下的商贾,意识这东西的厉害,他们觉得有利可图,自会纷纷定制,到了那时,不需西山动手,这数百上千的作坊,也会搭建起来。”
弘治皇帝若有所思:“这……也是一个好方法。不过……”
弘治皇帝意识到了一个问题:“这么说来,寻常人家,往后不能再织造布匹了?”
男耕女织,这是数千年来传承下来的习惯。
男人们出去耕地,女人们呢,则躲在家里,为家里缝缝补补,或是从事织布。
因而,这个世代,对于妇人们的才艺,首要的就是女红,因为女子懂了女红,将来嫁给自己的夫家,才可以为家里添置衣衫,甚至通过缝补和织造,才可以足不出户的,挣一些散碎的银子补贴家用。
这一点,弘治皇帝,岂有不知。
可现在看来……这一条路,怕是走不通了。
有了这样的机器,如此省力的生产,那么这私人的织造,怎么可能竞争的过这些机器呢。
方继藩道:“妇人们可以出来做工嘛。眼下,百业待举,最缺的,就是人工。”
弘治皇帝不禁斥道:“胡言乱语,这岂不是乾坤要颠倒啦,这些话,你在朕面前,胡说几句便罢,万万不可在外头胡言乱语。”
方继藩很认真的道:“陛下,为何妇人就不能做事了,儿臣就觉得,男人能做得事,妇人们也能做,且还比男人们做的好,你看这作坊里的都是女工,她们的效率和本事,可比绝大多数人都要好多了,陛下啊,无论是男是妇,都是陛下的子女,陛下怎么能厚此薄彼呢。”
刘健等人,直翻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