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梁如莹低声呢喃。
她泪眼已是模糊了。
父亲比之半年多前,苍老了许多,背也驼了,脸上没有太多的血色,双鬓之间,又增了不少的华发。
那豆大的泪水,便沾湿了长长的睫毛,一滴滴的滚下来,梁如莹扶着窗框,下唇已被贝齿咬破了。
那梁储见到了骑马的方继藩。
突然,他疯了似得挣开了两个儿子的搀扶,跌跌撞撞的竟是要冲到道路中央来。
两个儿子吓死了,爹啊,可不要去送死啊。
方继藩也是头皮发麻,几个护卫已是警惕起来,正要打马,将人打开。
车里的梁如莹,这时正待要喊着停车。
可就在这一刻……梁储突然两腿一软,啪嗒一下,跪在了道路中央,跪在了方继藩的马前。
方继藩心里松了口气。
他很害怕梁侍郎做出什么不理智的行为,现在好了,看来不会酝酿冲突,也不必自己上前去将他打个半死,毕竟,打人是不对的。
“齐国公……”跪在地上的梁储放声哽咽道。
车里的梁如莹,已是泣不成声,一旁的女同学,一面焦灼的看着车窗之外,寻觅自己家人的身影,一面安慰他。
方继藩只好驻马,翻身下去,到了梁储面前。
梁储好歹也是吏部左侍郎,为天官副手,未来前途,不可限量,是将来入阁拜相的热门人选,这样的人,位高权重,且有着远大的前途,注定要名垂青史,可现在……哪里有半分大臣的气度,只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中年人,显得苍老,无力,什么读书人的斯文,什么高位者的威严,此刻一扫而空。
梁储道:“齐国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