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治皇帝似笑非笑,耳朵都听出茧子来了,他已是习以为常。
弘治皇帝随即又道:“太子还在造他的船?”
方继藩点头:“陛下,太子殿下,又拿了五十万两银子去。”
弘治皇帝:“……”
他突然觉得自己嘴贱,不该挑起这个话题。于是便有几分恼羞成怒:“他是太子,又不是船匠,这造船之事,难道就非他不可吗?朕看哪,也不尽然,说到底,他就是不安分,将来……祖宗社稷,怎么能安心交在他的手上呢。”
方继藩笑呵呵的不吭声。
弘治皇帝便道:“也罢,朕懒得提他,这新制,与新政息息相关,可要让欧阳卿家,万万仔细,不要出什么差错才好,前些日子,市泊司那儿,又上来奏疏,说是佛朗机人,不肯离去,非要来朝见朕,朕不想见他们……”
弘治皇帝或许真的是老了,絮絮叨叨的,说了许多话。
方继藩只有乖乖听的份。
弘治皇帝说到此处,突然透出了浓浓的悲哀:“朕老了……身子倒还康健,可这些日子,却越发觉得精力不济,有时,竟是觉得不能视物……可是太子呢……”
他摇摇头。
一听到不能视物,方继藩乐了:“陛下,儿臣给陛下配一副好眼镜,自然也就清晰了……”
弘治皇帝却是苦笑:“你以为朕不知配眼镜吗?朕试过了,没有效果。”
怎么可能。
方继藩觉得弘治皇帝在逗自己,这是咂自己的招牌啊,自己的眼镜作坊,最近利润可是不低。
方继藩不由道:“陛下不要说笑,这怎么可能,要不,儿臣看看?陛下现在还身强体壮着呢,怎么可能就老了呢,儿臣看来,这定有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