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治皇帝依旧若有所思,手指着马文升等人道:“你们啊……哎……”
叹了口气:“继藩……走吧。”
今日所见所闻,让弘治皇帝心中抑郁,皇孙将这一层遮羞布扯了下来,可有些事,弘治皇帝怎会不知呢?
正是因为知情,方知其中的水有多深,这数十上百年来,一群人上下其手,沆瀣一气,朝廷能怎么办,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些大臣,弘治皇帝需要他们来治理天下,既知他们的弊端,可又不得不用,不能不用。
弘治皇帝出了兵部,脸色极不好看,见这部院外头,还有许多大臣在。
可弘治皇帝对此,却是不屑于顾,待上了车马,弘治皇帝道:“继藩,你来与朕同车。”
“噢。”方继藩心里松了口气。
兵部的事,上次彻查过,哪怕是冰山一角,也让方继藩触目惊心,可现在……朱载墨这个小子,居然……
这小暴脾气,像自己。
无论如何,一个有正义感的人,运气都会比平常人坏一些。
比如,可能走在大街上,天上会掉下一块砖砸了他的后脑勺。又比如,喝水的时候,发现水里竟掺杂了毒液。又或者,睡着睡着,不小心被剁成了肉酱。
当然,这样的人,不会讨人厌。
方继藩心思复杂,进了车中,却见弘治皇帝靠在了沙发上,他揉着太阳穴,待车门关严实了,突然失笑:“朕的这个孙儿啊,真是爱多管闲事。”
方继藩道:“陛下,这不是多管闲事,国事即皇孙家事也,岂有不管之理。儿臣家里,若是进了老鼠,还偷吃了儿臣的米,儿臣一定要将那老鼠抓出来,给它去了皮,掏了内脏,洗涤干净,去其头,再去其尾,放进油锅里,狠狠的炸它。不但如此,儿臣还要用葱姜蒜等物,丢进油锅里,狠狠的羞辱它。”
弘治皇帝颔首点头:“可是……天子,本是天下人的天子,太祖高皇帝,设卫所制,又设京营制,以六部和五军都督府,统辖天下兵马,如那何静所言,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皇孙还是太年少,只看到了表面……”
弘治皇帝,一副过来人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