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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微笑道:“前些日子,有一群百姓,上了本官的衙里来,齐声歌颂,本官,实是愧不敢当,本官在任,不过是为百姓们,做了一些力所能及之事,百姓们的歌颂,本官……受之有愧。”

众人都笑了起来,那此前的武清县令朱杰微笑道:“怎么是受之有愧,这简直是理所当然。不说别的善政,只说一条。那保定府,收了税银,除了上缴国库之外,其余的,统统截留,那么多是银子,可曾惠及百姓?不曾!却是拿去和西山钱庄勾结,和商贾沆瀣一气……哎……”

说到此处,他皱眉,而后一副鄙夷之色,接着又欣慰的道:“可是明公,深知百姓之疾苦,这地方所收的税赋,足留有二十七万两纹银,俱都分发百姓,为其纾困。这……不是天大的善政吗?难怪百姓们为明公歌功颂德。”

杨一清笑了。

另一个县令道:“何止是这样的简单,明公更厉害之处,就在于,为了防止这些本该分发百姓的银子,被墨吏贪墨,还特发行了银劵,让百姓们,用这银劵采买柴米油盐……这才令人欢欣鼓舞啊。”

杨一清面带微笑,这确实是他的得意手笔。

在他看来,通州若和保定府一般,一味和商贾勾结,那么这新政,不过是肥了商贾而已。

既是新政,当然是要惠民,因而,他将银子为储备,作为银劵,分发穷苦百姓,百姓们拿着这银劵,可去采买商品,此后,再将银劵收回,用真金白银进行结算。

这实是利民之举。

杨一清笑吟吟的道:“新政草拟的时候,齐国公提出了取之于民,用之于民;他这话,是没有错的,可是……这八个字,保定府没有做到,通州却是做到了,老夫只这些许善政,倒是教人见笑。”

虽是说见笑,却是面带得色。

“这陛下和百官,若知明公如此爱民之举,不知要高兴成什么样子。”

正说着,却有快马来,有差役匆匆进来:“到了,到了,圣驾行至五里之外,就要到了。”

所有人都拉下了脸,个个紧张起来。

杨一清忙是整了整自己的衣冠,虽是紧张,却还是露出了从容不迫之色:“诸公,随吾接驾,且记了,万勿御前失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