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都是肉长的。
未必跪在这里的每一个都是什么讲义气的人,可是……欧阳使君都做到了这个份上了,还能怎么样。自己的这条命已经不是自己的了,众人便都齐声道:“皇天在上、厚土为证,倘使有丝毫思念,天厌之!”
众人声若如雷。
田镜便站起,接了旨意。
那宦官酸溜溜的看着他们,他很能理解这些人的激动。
若是自己能遇到似欧阳志这样的人,说实话,何必要切了鸡鸡入宫去做太监呢,给欧阳志干点啥不好?
……
那张昌和主簿以及此后赶来的教谕、典吏人等,皆是瞠目结舌的看着这一切。
张昌心里又是羡慕,又是嫉妒,肚中妒火中烧,他不禁道:“怎么会如此,吾虽三甲进士,却也是堂堂正正金榜题名,而今忝为县丞,岂有小吏为官之理。”
他气咻咻的样子,依旧还是看不起这些小吏,怒道:“若如此,我宁愿挂冠而去,绝不受此欺辱,给贱吏做佐官!”
说着,他怒目拂袖,心里却在想,只怕要赶紧进京一趟,好生打听一番,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再想办法给自己做其他的安排,这定兴县,怕是待不下去了。
“且慢着。”宦官此时笑吟吟的看着张昌:“你是县丞张昌?”
“正是!”张昌一副大义凛然、振振有词的样子。
宦官道:“前些日子,你一直告病,是吗?”
张昌心情非常的不好,待这宦官自也没有什么好脸色,语气冷淡的道:“是,身子偶有不适!”
“可是……”宦官淡淡道:“可是厂卫却查出,那些日子里,你狎妓喝酒,好不快活,何来的生病?哼,陛下有口谕,就是要查一查,尔等是否借染病为由,玩忽职守,尔俸尔禄,尽为民脂民膏,岂容你们这般欺君罔上,来人啊……拿下,押南镇府司诏狱,治罪!”
那几个禁卫,挎着绣春刀,人们方才发现,这竟是宫中的大汉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