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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听定兴县的人来了,便忍不住鼻孔里哼了一声。

定兴县乃是京郊县,这江南的簿册都送了来,它一个郊县,却是姗姗来迟。

自打定兴县新政,和户部的磨合,就很不愉快,这定兴县一点儿规矩都没有。

夏冰手指敲了敲案牍,神色淡淡的道:“是何人送来的?”

“乃是其户部司吏。”

“什么?”夏冰脸色一沉。

一般情况,这等大事,都是县丞或是典簿送的。

尤其是近郊县,一方面,因为钱粮乃是大事,要显出该县的重视,另一方面,也是因为这是佐官们难得露脸的机会,怎容错过。

可这定兴县倒是有意思了,竟让各司吏来,司吏、司吏,可最终,不还是没有编额的吏嘛。

那书吏忙道:“听说是此前,定兴县的佐官们纷纷告病,因而县里的事,几乎都没有让他们插手。那县令欧阳志,认为他们对于县务不熟悉,便将他们摘开了。”

“真是庙小妖风大,小小一县,竟是主官和佐官失和到这个地步,我看吏部京察,这欧阳志,怕是没有好果子吃。”

夏冰皱眉,他本是对欧阳志闻名已久,可想不到,这厮居然和佐官们到了剑拔弩张的地步。

夏冰咳嗽了一声,便道:“去将那司吏叫来。”

定兴县户房司吏田镜小心翼翼的进了户部部堂。

自己区区一个小司吏,从前确实不是自己来送簿册的,大明朝,官吏的区别极大,他哪怕是司吏,也不过属于吏的一员,在定兴县里,他也算是了不得的人了,可到了这儿,他便连看门的人都不如。

因而田镜显得有些胆怯,他手里夹着簿册,似乎只有这簿册,给了他一些勇气,待进了典簿厅,便见一官高高在上的坐着,面无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