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也是情有可原。
求索的出现,某种程度,出现了无数可供人争论的谈资,在这一潭死水的世界,一个个理论抛出来,颠覆这每一个人的认知。
以往,凡是文学院之外的学问,许多人若不是实在没有办法,是绝不肯去触碰的。
有的人是因为家贫,有的人,是实在受不了四书五经,可现在,哪怕是文学院的生员,也开始对这些‘奇谈怪论’,有了兴趣。
大明相较而言,还是开放的,在历史上,哪怕是数十上百年之后,佛朗机人抵达这里,带来了他们的技术和学说,照样也有为数不少人,愿意接受。
更遑论,西山书院,本就在此之前,打下了夯实的基础。
方继藩看着手中一纷纷的申请书,有点懵。
这应该算是第一批,要求转学的生员了吧。
文学院总计三十三人,请求转区其他学院学习,其中医学不少,力学更多一些。
究其原因,是有人对于细虫论,产生了兴趣,一群青年人,本就是容易情绪激动的年纪,突然有了颠覆认知的东西出现在他面前,难免就变得不务正业,诚如期刊名一般,想要求索起来。
至于地圆说,月儿绕地说,以及重力说……这些学问的出现,使不少人出现了一种奇妙的感觉。
以往,他们抬头看月,看到的是故乡,是嫦娥,是无数美好的想象;可现在看月,脑子里会浮出一个念头,月儿当真和自己脚下一般,是一个球,是否当真从这里朝一个方向行驶,最终可抵达原来的位置,月儿落下,其实只是去了另一边升起。
这些念头一冒出来,竟有一种百爪挠心的感觉。
他们还太年轻,对于功名的渴望,更多的是父辈们强加在他们的身上。
可到了西山书院,耳濡目染,至少,也未必有了根深蒂固的士农工商习气。
方继藩笑吟吟的看着这三十多个徒孙:“你们可想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