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是一个塔楼。
塔楼上,竟是一面镜子。
镜子是透明的,透过那镜子背后,则是一个个指针。
弘治皇帝已下了龙辇,远远看着那塔,忍不住招呼左右:“太子呢,还有继藩呢?”
萧敬已累的气喘吁吁,感觉呼吸困难,捂着自己心口,道:“陛下,陛下……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他……去伺候太皇太后他老人家了。”
“噢,方继藩,方继藩来了。”
却见方继藩匆匆而来。
不等方继藩行礼,弘治皇帝手指着那塔:“那是什么?”
“钟楼。”方继藩道:“这楼不但可做角楼,而四面,都装了佛朗机的大钟,陛下看到了那指针没有,大的那根指针,报的是时辰,您瞧,一共十二时辰,这大指针,不正好,指在了午时的刻度上?还有一根小指针,就是那根,陛下看得清吗?他旨在了三刻上,也就是说,现在正好是午时三刻。这塔楼上的钟,花费巨大啊。”
方继藩眨着眼,开始胡说八道:“价值数十万两银子,不过帐还没付。”
弘治皇帝惊诧道:“为何没有付?”
方继藩一本正经道:“就是那些遇了船难的佛朗机人造的,他们自来了西山,儿臣,对他们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他们在儿臣的谆谆教诲之下,终于幡然悔悟,终于接受了教化,不但自告奋勇,为陛下的宫殿贡献自己的心力,还断然绝不接受任何的钱粮,给他们钱,他们觉得是侮辱了他们,他们绝不受辱,心里,只有一腔日月可昭,对陛下死心塌地的忠心。”
弘治皇帝面上有点怪,压低声音道:“你打他们了?”
“……”方继藩委屈的道:“没,只讲了道理。”
算了,弘治皇帝也懒得计较。
瞧着这钟楼,还真是奇思妙想,巧夺天空,如此一来,无论是宫中还是宫外,任何角度,若是想知道时辰,一抬头,看到了那钟楼,便可知道眼下的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