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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坐在王守仁对面的,乃是一个占城的大儒。

附近,无数的学生,人头攒动。

此时天还未亮,在这里的学生,已超过了两千多人,人们很安静。

因为,占城来的大儒陈贤,决心向王守仁讨教。

陈贤打量着王守仁,很年轻,不由得心里有些失望。

他在占城城内,听说过种种传闻,久闻王守仁的大名,说是讨教,其实颇有几分辩论的意思。

二人起身,接着,默默的朝对方深深作揖。

而后,陈贤与王守仁各自盘膝而坐。

陈贤含笑:“今日吾读书,听闻王君口称大道至简,不知何意?”

王守仁朝陈贤微笑点头,虽然面对刺客,他都比较狠,可对于想来辩论的人,他却显得很随和:“当初,安南国在时,不知陈先生,可曾研习过前安南国的律令吗?”

“这……”陈贤随即微笑,摇头:“此小吏之事,非吾辈传习也。”

王守仁摇头:“那么,在这里的人,有谁学习过前安南国的律法?”

所有人都沉默,两千多人,鸦雀无声。

王守仁道:“这就怪了,律法约束上下尊卑人等,可谓是关系着在座之人的切身利益,倘若一旦遭遇了诉讼和官司,轻则钱粮受损,重则害了性命,如此关系重大之事,尔等竟无一人对前安南国的律令有所了解吗?”

陈贤微微皱眉:“陈君,我们在谈圣学。”

“这就是圣学啊。”王守仁微笑:“之所以在座之人,竟无一人通律法,根本就在于,律令繁复,上至大儒,下至贩夫走卒,都不能将其研究透。以至于,天下人,十之八九,都不通律令,一旦惹上了是非,自己的身家性命,便都操持于父母官和胥吏之手了。他们说你有罪,便可自浩瀚的律令中寻出条文,他们若是认为你们无罪,也可在这律令中寻出反例,你们认为……这难道不可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