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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路,单单是小朱秀才是坏人号,死亡率便超过了三成。

无数人到底害了什么病都不知道,一夜醒来,病便开始发作,随后,痛嚎几日,便死去了。

船上不能藏着他们的尸骸,只能水葬,在这距离家乡万里之外,人们用他的床单将人裹了,而后丢入了海里。

张延龄有时,会躲起来抹一抹眼泪,他想家,他想喝粥,他怀念家里地窖里藏着的红薯,做梦都想吃,在这里,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而只有在夜里的时候,在那梦里,梦到了他们找到了金山,那数不尽的金山,连绵不绝,他才能开心起来,可一觉醒来,回到了船上,看着这低矮潮湿的舱室,还有那无言的寂寞,张延龄便又陷入了沉默。

相比于这个没出息的弟弟,张鹤龄却永远都保持着充沛的精神,他每日最大的爱好,便是拿着望远镜四处观察,到了傍晚时,他便又怒气冲冲,将底舱里的佛朗机俘虏拉出来,接着便是挥鞭痛打。

“是这条路线吗,可为何,至今没有看到陆地,到底还有多远,有多远。”

张鹤龄简直就是海上的屠夫。

早在船队绕过好望角的时候,张延龄便率先作为先锋,袭击了佛朗机人在好望角的聚居地。

接着,放一把大火,将这聚居地付之一炬,他劫掠了停泊在港湾的船,不能带走的东西,统统烧了,或是沉入海里,能带走的,一个不留。

这小朱秀才是坏人号,不愧坏人之名,被俘虏上岸的鞑靼人,有两百多人,才数月功夫,便已死了一半。

以至于连徐经,都看不下去这位钦差的恶行,大明乃礼仪之邦,不教而诛,且虐待俘虏,甚至还用佛朗机人的舰船,诓骗附近航线上的佛朗机商船靠近,等对方一靠近,一伙疯了一般的人便杀了过去,抢掠货物,将用不上的船员统统杀死,留下通晓去美洲大陆航路之人,还有一些擅长舰船的船工和水手。

可张鹤龄的做法,虽没有得到徐经的认同,却令不少的水手和水兵,纷纷士气高昂起来。有奔头了啊。

这抢掠来的,俱都是香料,价值不菲,别看这位寿宁侯和建昌伯小气,可如今,却是格外的大方,自己分文不取,所有劫掠来的金银和贵重的香料,统统赏赐下去。

人们见到了实物,有了实实在在的好处,顿时激动了。

于是乎,其他的船不知道,可这三艘作为先锋的舰船,上头的水兵和水手,却统统都踊跃无比。

而对于这些个个要喊打喊杀的家伙,张鹤龄心里鄙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