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
当有一个人冒出这个念头的时候,几乎所有人,都开始归心似箭起来。
整个舰队,开始变得蠢蠢欲动起来。
徐经掌着灯,此刻他在船舱里,吃着和所有人同样分量的干粮。
他已饿的面黄肌瘦,这干粮难以下咽,比石头还硬,磕牙,可是船上的淡水,却又是最宝贵的资源,每人也只能获取小杯罢了,拿这来之不易的水,就着吃干粮,这是极奢侈的事,所以徐经将干粮塞在腮帮子里,一次次用自己的牙齿与这干粮搏斗。
呼……
终于,将这干粮咬了下来,就着分泌下来的吐沫,混合了这干粮咽下肚子,接着喉头便像要过一道险关一般,拼命的将食物咽下,徐经才长长的舒了口气。
他深知士气已至崩溃的边缘,身为大使,必须做到与士卒们同甘共苦,否则,只怕不需至木骨都束,整个舰队已是崩溃。
次日,船队寻到了一处可供登岸的滩涂,于是将船停在外海,徐经率众人上岸搜集淡水。
一见到要登岸,这船上瞬间人人争先恐后,可等他们登岸,除了灼热的太阳之外,便是那满地的黄沙,虽非沙漠,可这里的环境,却颇为险恶。
“挖地,寻找清泉。”徐经肤色古铜,瘦骨嶙峋的身子,已经撑不住出海时的钦赐飞鱼服了,因而这已洗的浆白的飞鱼服,显得格外的宽大,腰间的御剑悬身,唯一使人安心的,是他一双眼睛,这双眼睛,很有神。
士卒们寻找地方安营,斥候开始去寻觅附近可能出现的人烟,预知某些不可测的风险。更多的人拼命的寻找水源,或者尝试着打井。
徐经背着手,在沙滩上漫步。
杨雄追上来:“大使,我们……我们……”
徐经侧眸,看着杨雄:“什么?”
杨雄道:“我们不能继续南下了,大家都说,绕过了这昆仑洲,咱们就算想回,也难回去了,到时候,又不知经历多少磨难,徐大使,我们今日所航行的,比当初的三宝太监还要长,士兵们的体力和精力,已至极限,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