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继藩进了这里,放下他的饭盆和饭盆里堆砌如山的牛肉和竹笋,道:“臣见过陛下……陛下吃了乌鱼汤吗?不知滋味如何?”
弘治皇帝看着那饭盆,喉头滚动。
朱厚照还叉着筷子,一面低头吃饭,一面观察了一下弘治皇帝的脸色:“父皇的脸色红润了,不错,恢复的很好,待会儿再换换绷带,父皇,你饿了不?”
弘治皇帝淡淡道:“朕饿了。”
朱厚照摇头:“吃了一碗乌鱼汤就得了,现在不宜多吃,父皇要稍作忍耐,温先生啊,晚上给父皇熬一碗鱼粥。”
温艳生道:“是。”
弘治皇帝便闭着眼,仰躺着,索性不看朱厚照。
朱厚照在一旁吧唧吧唧的吃着饭,一面道:“这伤口,看上去是好了,却要随时注意好愈合情况,万万不可疏忽大意的,否则就前功尽弃了,父皇,儿臣给你下的这一刀,堪称为神乎其技啊,这刀口不但平齐,且恰到好处,多一分则肥,少一分则瘦。”
方继藩扒着饭:“殿下,陛下需要静养,我们夜里再来观察吧。”
朱厚照摇头:“本宫担心父皇,得多看看,自己的爹不看,难道还围着别人的爹去转?”
好有道理的样子。
温艳生笑吟吟道:“太子至孝,人所共知,陛下是有福气的人啊。”
“……”
弘治皇帝只得张眸,看到方继藩和朱厚照端着碗在屋里漫无目的的踱步,时而低头吃饭,二人很没吃相,嘴角都有饭粒子。
弘治皇帝嗯了一声:“这几日,朕的身子好了许多,朝中有许多事,朕心里有些担心,明日,让刘健来西山觐见,对了,让萧敬也来,还有翰林待诏欧阳志……”
刘健乃是首辅,传召他,肯定是要谈军政的事。
而欧阳志乃待诏,负责随时记录皇帝的言行,若是皇帝有什么吩咐,待诏翰林负责动笔草拟奏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