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治皇帝似笑非笑的打量着朱厚照,语气和缓的道:“怎么样,外头冷吗?”

朱厚照想了想:“本来是想说冷的。”

“……”方继藩只听他说本来二字,便晓得自己今日肯定被这家伙坑死。

朱厚照随即又道:“儿臣若说外头冷飕飕的,儿臣身子受不了,吃了大亏,父皇定会心生怜悯,于是数落一顿儿臣,这事也就揭过去了。”

弘治皇帝眼里写满了震惊。

他算是被这个逆子折服了。

到了如今,不见他痛哭流涕的求饶,居然在这里和自己有板有眼的讨论这个……

弘治皇帝冷冷道:“而后呢?”

他手在颤抖。

萧敬一般情况之下,观察陛下的喜怒,都是不看脸的,因为很多时候,陛下即便大怒,脸色也极平和,他看手,一看这手微颤,便晓得……要发作了。

朱厚照认真的道:“可今儿,儿臣想了想,觉得不能说冷,因为儿臣穿了毛衣来,若是说冷,岂不是说儿臣亲手织的毛衣竟是不能御寒?这是砸儿臣自己的招牌,所以……儿臣不冷,外头还没下雪呢,风也还不够大,得再过十几日,寒气真正来了,护城河都结了冰,那才是真正的冷,不过即便如此,儿臣还是不怕,因为儿臣……有毛衣!”

“……”方继藩很多时候,是很佩服朱厚照的。

比如他有时候就很坚持原则,为了坚持这个原则,他哪怕被弘治皇帝吊起来,打的嗷嗷叫,也绝不肯服输。

弘治皇帝的脸,霎时红了:“你说什么?你还敢提你做女红的事?”

朱厚照道:“是打毛衣,不是女红,女红是绣花针,这打毛衣,是这么长的针,都叫针,却是全然不同,父皇,这毛衣是好东西啊……”

弘治皇帝一口老血要喷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