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瑾躲在人堆里,獐头鼠目的张望,他今儿觉得自己眼皮子老跳,一听朱厚照叫唤,他打了个哆嗦,脸都吓绿了,战战兢兢的出来。
朱厚照朝他挥手:“来,刘伴伴,你到天上看看,不要怕,死不了的。”
“奴婢,奴婢……”刘瑾哭了。
他……怕啊。
他但凡有点儿胆子,或者说,他真是那种有胆色的人,何至于要切了自己入宫来做宦官呢,胆肥的人,走到哪儿没饭吃?
朱厚照不耐烦的道:“叫你上头便上天,休要啰嗦,再啰嗦,便将你吊起来,快,搀他上去。”
刘瑾两腿颤颤,他突然后悔自己要做太监了,从前是因为家里穷,吃不饱饭哪,爹才将自己送了来,他还记得爹送自己入宫时说的话,但凡家里有黄米粥喝,都不让他做宦官,刘瑾突然想到,咱切都切了,结果方继藩这厮折腾出了土豆和红薯,往后……老百姓们还缺粮吗?
怎么想着,都好似是在太祖高皇帝准备北伐时,做了元朝的官。
他哭哭啼啼的,好不容易爬进了藤筐。
杨彪大手一拍在刘瑾肩上:“准备好了吗?”
刘瑾两腿发软,不敢站在,他战战兢兢,见杨彪面上显得甚是可怕,不但负责粗糙,最重要的是一脸的疤痕,伤痕累累,看着……像贼。
杨彪见刘瑾端详着自己的脸上看,乐了:“这些许小伤是吗?哈哈,小事儿……”
刘瑾试探性的道:“摔的?”
杨彪笑了,他是个爱笑的汉子:“是啊,从天上一头栽下来,数百丈的高空哪,也幸得祖宗保佑,人挂在了树杈上,不过也是够呛,你看这道疤,便是树枝刮得,这儿……这是从树又摔下来时,脑袋磕到了石上,还有这儿,这儿……”
杨彪摆着手:“小事而已,俺不必担心我,大风大浪,俺见的惯了,特奶奶的腿……俺是有恩公保佑的人,不死之身,下次再摔,也保证死不了,恩公护着,阎王爷不敢收。”
刘瑾震惊了,瘫在了藤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