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照笑吟吟地看着弘治皇帝,最后道:“父皇,儿臣说的没错吧。”

“……”弘治皇帝有一种感觉,自己的脸正被人啪啪的在抽,脸火辣辣的,有些疼。

可是……他看了一眼萧敬,萧敬弓着身,低垂着头。

弘治皇帝已经明白什么了,只抚案,默不作声起来。

朱厚照这时又道:“老方……啊,不,新建伯方继藩,曾对儿臣说过一个笑话,说是无知的老农,在想着紫禁城里的皇帝老子……”

方继藩猛的身躯一震,立即道:“殿下,不要胡说,臣没有说过皇帝老子这样的话,臣说的是,老农畅想着紫禁城中的圣皇……是圣皇帝,不是皇帝老子!”

朱厚照干笑道:“好好好,就算是圣皇老子吧,这老农便在想,圣皇他老人家会怎样种地呢?圣皇他老人家耕地时,一定是用金扁担,或是金锄头的吧。”

此言一出,弘治皇帝一愣,随即莞尔。

刘健等人也跟着笑了。

老农无知,此等笑话,也不是没有可能。

朱厚照随即道:“可是……父皇……儿臣这个人比较耿直,就直说了吧,这老农无知,父皇岂不也很无知吗?老农们不知父皇在宫中不需耕地,而父皇身在宫里,所想的百姓疾苦,又岂不是如此呢?就说这黄米粥吧,儿臣不客气的说,父皇所喝的黄米粥,和老农们所喝的黄米粥,名字虽然相同,可其实就是两种全然不同的东西。就如父皇的尚膳监里的参汤,和寻常人所喝的参汤,也是全然不同的。”

“父皇平时不是一直让儿臣体验民间疾苦,了解百姓的苦楚吗?”朱厚照说到这里,骄傲地挺起了胸脯:“儿臣体验过了,黄米粥也喝过了,这便是寻常老百姓真正作为主食的黄米粥,父皇不妨也试试看。”

“……”

弘治皇帝没有说话,他绷着脸,低头认真地看着眼前的黄米粥。

朱厚照的话虽然尖锐,不过这个小子,似乎一直都如此。

可当着这么多臣子的面,似乎说的太过了。

不过……弘治皇帝倒也没有责怪他,毕竟这个小子说的确实有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