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回去。
他终于明白,为何自己的父亲要请人切了自己的鸡鸡,送进宫里,他心里竟开始没有了怨恨。
他抬着头,看着这屹立在白茫茫天地间的雄关,感到说不出的亲切,过了这道关,便是两个世界,一面天堂,一面地狱。
可此刻,他依旧还是想哭……于是无声的在雪地里呜咽。
咱……刘瑾……回来了!
然后,他收了泪,起来,佝偻着身子,将地上的窝头、破碗、瓷碟、铁锅、还有半个馒头,统统的捡了起来,包袱熟稔的一卷,又背在了身上。蓬头垢面的他,努力的用手抹了抹头,于是露出了一张满是锅灰的脸。
他昂着首,目光透着坚定,而后一瘸一拐的,继续朝着山海关阔步而去。
这漫天的风雪之下,那苍茫一片犹如山水画留白一般的雪地里,重新又出现了一道新的足印,足印缓缓的延伸至远方,最终,鹅毛的雪花又掩盖了一切的足迹。
……
东缉事厂,一个短装打扮的人匆匆的进去,片刻之后,一个东厂的档头便匆匆出来,飞马至午门,早有一个宦官在此翘首等待。
那档头在门洞里与宦官耳语了几句,宦官会意,飞快的朝着宫中的深处狂奔而去。
整个东厂,犹如一个老旧的机械,可一旦开动,却疯狂的开始运转起来。
老祖宗虽没有挨骂,可据说,当着陛下的面,连续几个不知,让老祖宗气闷得几宿没睡好。
寻常人若是生气,至多也不过是回家打一打婆娘罢了。
可老祖宗若是气得寝食难安,儿孙们则是战战兢兢,他们知道,再不卖气力,会死人的,死的不是别人,是自己。
“干爹……”小宦官已气喘吁吁的跪在了司礼监的值房。
此时,萧敬正靠在椅上,脸色铁青,一双眼睛浮显着怒气,数个宦官则弓着身子,大气不敢出的拥蹙着萧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