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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只如此,他还专门密植了几亩土豆,为的就是看一看,这土豆的亩产量到底能有多高。

这些土豆,可谓是耗费了他所有的精力。

即便是自己的妻子,也即是周王之女从开封娘家回来,他在这三个月时间里,也不曾真正和妻子说过几句话。

他手上,早已长满了老茧,也因为经常性的弯腰蹲着,身子有些佝偻。

方继藩此时还依稀的记得,张信当初细皮嫩肉的样子,说是英俊潇洒也不为过,可是如今,哪里还有年轻人的模样,更像是个年过四旬的老农,脸上长满了沟堑,手臂上的死皮剥了一层又一层,新皮与老皮在一起,看得有点渗人。

朱厚照也黑了,不过更加精瘦了,颌下长出毛茸茸的短须,土豆田,他也是有份照顾的,平时王先生还要到翰林院当值,他便跟着张信跑。

张信自是拿朱厚照没法子的,好在朱厚照还算是肯干,让他挑粪他便挑粪,让他垦土朱厚照便垦土,小猪秀才,啊,不,小朱秀才在西山的声誉还是不错的,人们都觉得这个小秀才为人忠厚,虽然有时爱吹牛,可做起事来,却很肯下气力。

此时,方继藩带着几分惊喜地道:“密植的?”

“密植的。”张信显得红光满面:“昨日刨出了几个,个头不小,只怕产量不低。”

一说到这个,张信便显得极兴奋了。

于是方继藩忍不住蹲下来,就地刨了一串土豆来,果然,这土豆如葡萄一般一串串的,个头还不小,比上一次的培植出来的要大了许多。

方继藩感动起来:“真是不容易啊,不枉这数月的辛苦。”

张信听到这句感慨,说的不就是自己吗?其实……他不是一个坚强的人,打小便被揍,揍了就嗷嗷的哭,此刻,眼泪如断线珠子一般出来。

朱厚照却是撇了撇嘴,忍不住道:“你天天躺在家里装病,哪里辛苦了?”

张信顿时正色道:“可不能这样说,殿下……”

张信是知道朱厚照身份的,他是英国公之子,从前的时候,也曾和朱厚照见过许多次面,只不过朱厚照讨厌张信,觉得此人无趣,而张信是‘大孩子’,鄙视这种顽劣的熊孩子罢了。

不过如今,却总算是找到了共同的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