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是一身的短装。

浑身都是泥,脚下的布鞋,上头风干的泥块都可以做鞋底了。

这哪里像太子,说他是街边的乞儿都不为过。

弘治皇帝素来是个极重礼节之人,他心目中的皇太子,不该是这个样子,传出去,不怕人笑话吗?

朱厚照忙道:“儿臣……来不及换衣,父皇催的急……”

他一副委屈的样子,倒好像是弘治皇帝的错一般。

“……”弘治皇帝愣住了。

厉害了啊,这真是翅膀长硬了,到了这个时候,做父亲的已经怒得不可收拾了,你还敢如此嘴硬!

真是士别三日,刮目相看了啊。

弘治皇帝脸上,掠过了杀机。

朱厚照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忙道:“不知父皇召儿臣,有何教诲?”

他现在说话,也开始带着一些文绉绉起来。

从前大抵是说有什么吩咐,现在居然也改用教诲了。

显然和读书人们凑在一起多了,竟也开始拽词起来。

弘治皇帝倒是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沉声道:“你做的好事!到了现在,竟还想要装傻吗?今日你两个师傅就在此,你还问朕有什么教诲?”

杨廷和面色不改,他倒不担心太子殿下记恨,毕竟,作为詹事,这是他的职责,单凭着这一条,就足以让天下的读书人敬重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