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朝先偶尔会张眸,看一眼诸同门师弟,心里难免会有几分意气风发之感。
却在此时,一个小道人脱了鞋,蹑手蹑脚地进了殿,犹如鬼魅一般的到了张朝先的身后,低声耳语道:“师父,礼部那儿,刘主事说,这一次,价钱该涨一涨了,上下打点,他也吃不消。”
张朝先皱眉,面露不悦之色。
自己急着要革李朝文的道籍,谁料这时候,似乎也有人看到了这一点,决定坐地起价。
自张朝先主掌龙泉观之后,可没少打点京里的人,往常的冰敬碳敬都很及时,可现在……
他想了想,却还是显得淡定,低声道:“待会儿再说。”
小道人颔首点头,正待要退开去。
张朝先一边入定,一边心思却静不下来,眼下当务之急,自然是革掉李朝文的道籍再说,现在龙泉观突然多了一个师叔,而且还是新建伯,这个人,自己都不敢招惹!
既然对方来者不善,那么最好的办法,自然不是和师叔斗法,要斗,他张朝先有几斤几两,凭什么和人家斗?
可不敢和师叔斗,并不代表张朝先不可以杀鸡儆猴,除掉了李朝文,往后这些师弟,谁还敢和师叔勾勾搭搭的?
只要这龙泉观是铁板一块,自己牢牢掌控住龙泉观,倒也不畏有人捣鬼。
于是……他心思定了下来,师叔,终究只是个毛头小子罢了,阴谋诡计不是没有,可这一点雕虫小技,在他看来,根本上不得台面,他掌握龙泉观多年,岂是浪得虚名的?这个师叔……还嫩着呢。
这往礼部的孝敬,要给!
多大的代价,也在所不惜。
他咳嗽一声,张眸,众师弟们听到咳嗽,皆是连忙张开了眼来,见大师兄的目光扫过,众师弟却不敢对视,个个战战兢兢的。
李朝文要倒霉的事,他们怎会不知,据说现在为了自保,居然铤而走险去祈雨了,这不是找死吗?可见……大师兄是万万不可得罪的啊。
众人纷纷垂头,或有人朝张朝先尽力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