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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寅的脸色有点白,低着头道:“是学生的错,学生其实也知道,正一道是可以吃肉的,只是不忿他们竟每一客收一两银子罢了,所以……”

才子就是才子啊,骨子里就有点儿不肯服输的气概。

欧阳志三人,是呆子。

而徐经呢,历来圆滑,心里不爽,也只会藏着。

方继藩噢了一声,便看向王守仁,王守仁这个家伙,脾气更怪,一点人情世故都不懂啊,明明唐寅等人就不想让自己知道此事,怕自己操心。王守仁倒好,第一时间全抖露出来了。

心里摇摇头,这尼玛的都是一群什么人啊。

此事的方继藩还心有余悸,害怕自己被人绑了去做道士,倒是不想节外生枝,便道:“下山。”

下了山门,一路朝京城方向,走了三四里路,方继藩便觉得肚里有些饿了,看沿途的官道有个茶摊,索性就让人停车,带着几个门生坐下。

这是露天的茶摊,只有一对夫妇在张罗,七八张油腻的桌椅,不只有茶,还有糕点卖。

方继藩等人落座,占据了两张桌子,其他零零落落的几个茶客远远坐着,好奇地打量着方继藩一行人,似乎也知道方继藩一行人乃是京里的贵人,所以目光中,不免带着敬畏。

徐经过去和茶摊的夫妇二人交涉,点了茶水和糕点来,王守仁则厚着脸皮坐在方继藩的对面,道:“学生想了足足几日夜,公子那一句知行合一,确实感触良多,何谓知之,不过是道理罢了,这道理,既可是万物的规律,亦可以是事情的本来面目。那么何谓是行之呢,来此龙泉观为行,务农为行,做官为行,知行合一,即是人的认知,需与践行合二为一,公子认为呢?”

听了王守仁一连篇的话,方继藩有点没好气地道:“我饿了。”

“……”王守仁只好讪讪道:“可是学生还有一事不明……”

显然,他脸皮还真是有八尺厚了,无论方继藩说什么,他都坚持着打破砂锅问到底的精神。

方继藩却是一挥手:“先别问,我吃喝了再说。”

王守仁苦笑,看着方继藩有气无力的样子,也只好颔首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