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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过,恩师无论做多么不靠谱的事,他们也早就习以为常,并不觉得奇怪了。

此时,只听方继藩道:“邓健……邓健……”

邓健便冲进来道:“小人在。”

“去。”方继藩起身道:“和小唐去客栈一趟,将他行礼一齐搬来,让杨管事去收拾一个屋子,还有,小唐是个有才情的人,给他都预备一些笔墨纸砚。”

杨管事一直都在外头候着,听到唐伯虎一口一个恩师叫得亲热,也不由无言,此后又听到少爷要去设法营救徐经,不禁心里咯噔了一下。

这时听方继藩道:“时候不早,我该去詹事府当值了。”

见少爷自堂中出来,杨管事连忙亦步亦趋地跟了上去。

方继藩便回眸道:“杨管事,有事?”

“有。”杨管事脸色凝重,尽量地压低声音道:“少爷,那徐经所犯的事,不比寻常,历朝历代,但凡牵涉到了科举弊案,都是必死无疑,丝毫没有商量余地的。少爷万万不可糊涂啊,营救这种事,少爷怎么可以随意答应呢?还请少爷三思,依学生看,现在徐经已经供认不讳,锦衣卫又掌握了铁证,单凭这个,就足够使徐经万劫不复了。退一万步,倘若当真有什么冤枉,可科举舞弊,历来是宁可错杀,也决不可放过的……”

“噢……”方继藩只是淡淡然地颔首点头:“知道了。”

说罢,方继藩便脚步匆匆的扬长而去。

杨管事来不及再多劝说,也只能失魂落魄地目送着少爷离开。

……

这一大清早,雪絮纷飞,似乎整个大地都变成了白茫茫的一片,到处都是冷飕飕的。

可卯时还未到,天才蒙蒙亮,弘治皇帝的圣驾便到了詹事府。

昨天夜里,他因科举弊案的事,想了足足一夜,程敏政也算是自己信重的大臣,可万万料不到,竟牵涉到了科举的弊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