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牟斌忙是捡起弹劾奏疏,顿时大惊失色。

户科给事华昶弹劾主考程敏政鬻题,事连徐经人等。奏疏中还称,江阴富人徐经贿金预得试题,蜚语满城。

科举舞弊,这是何其大的事,一分一毫都不可轻忽,而既然有人弹劾,势必不会是空穴来风。

弘治皇帝面带厉声,素来宽容的他,此时也只是自牙缝里挤出一个字:“查!”

“遵旨!”

……

虽是中了会试第三,可唐寅却一丁点都高兴不起来。

他输了。

输的彻彻底底。

想到这个不共戴天的仇人,竟要拜他为师,这比杀了唐寅更加难受。

他将自己关在客栈里,要嘛饮酒,要嘛……便是稀里糊涂的一睡不起,泪水,已浸湿了衣衫。

这几日,唐寅收获了许多的同情,无论如何,他会试第三,已成了贡士,若是殿试发挥正常,势必要名列一甲,到时前途自然远大。

可即便如此,这满京师上下,还是对他抱有同情的,被人揍得面目全非,还要被方继藩所羞辱,对一个读书人而言,是何其残酷的事。

许多人已经传出话来,即便唐寅失信,不践行赌约,那也不会影响清誉。

毕竟事急从权,难道……真要让堂堂的江南才子,去受方继藩的侮辱吗?

可是……唐寅最依旧两难,自己若是去拜师,这不共戴天的仇人,竟要称他为恩师,这还不如让唐寅死了算了。可若是不去拜师,即便无人责怪,许多人理解,可自己的心,终究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