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了。

一听自己的侄子在榜上,王鳌喜出望外,激动的眼角湿润了,干瘪的嘴唇咂了咂:“家门有幸,家门有幸啊,不枉老夫费心一场,不枉老夫费心……”

会试五十二名的成绩,超出了王鳌的预期,一般一场会试,取士在两百至三百人之间,前三者为一甲,此后数十名,为二甲,而再之后,则是三甲同进士出身,自己的侄子,中了会试,便算是贡生了,只要殿试不出太大的差错,二甲进士就十拿九稳,名列二甲啊,进翰林院很有希望,将来的前途,也不会太差,即便比不上王鳌,也足以挑起大梁,支撑王家的家业。

弘治皇帝见王师傅如此,倒也为他欣慰。

刘健、谢迁、马文升见状,也纷纷恭喜。

王鳌笑了:“哪里,哪里,愚侄愚钝,凭的,不过是下了一些苦功罢了,老夫私下里,也教授过他一些方法,这才侥幸得中……”

虽是谦虚,可得意之情,还是溢于言表。

他的期望值,其实并不高,也不指望侄子能和唐寅、欧阳志这些人一般,春风得意,能考这个成绩,就足够欣慰了。

弘治皇帝觉得神清气爽,今儿王师傅高兴,那方继藩,似乎也大大出乎了自己的意料之外,甚至,他觉得自己找到了某种独门秘技,让自己对未来太子的教育更加有了信心。

于是爽朗一笑,见那送榜来的小宦官还在:“为何榜单送来的这样迟。”

这句话,本只是随口一问罢了。

小宦官便道:“回禀陛下,贡院外头,无数读书人哭做一团,好生悲戚,奴婢初去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所以耽搁了。”

哭作一团?

这倒是让暖阁里的君臣们狐疑起来。

许多人都有看榜的经验,这落榜的人多,有人哭也是常有的事,可不是还有人金榜题名吗?所以那个时候,气氛应该是嘈杂的才对,有人哭,有人笑,有人痴狂,有人破口痛骂。

可似这小宦官的描述,倒像是哀鸿遍野似得,这……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