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迁眼袋很深,像是昨夜一宿没有睡觉。

他是个固执的人,决心和无烟煤卯上了,就不信,这无烟煤还不熄灭,结果,足足耗到了曙光初露,那最后一点热量才散尽,他才长舒了一口气!

哼,和我谢迁斗,你算老几?

不过,如此持续的燃烧,无烟煤的耐久性,实是令人惊叹,固执归固执,谢迁似乎想到了这无烟煤更深远的用处。

弘治皇帝左右顾盼,见谢迁萎靡的样子:“谢卿身子不适吗?”

“多谢陛下关心,臣……身子尚可。”

弘治皇帝的脸色轻松了一些,却又叹道:“这天寒地冻,许多卿家都病倒了,如此天象,该要保养身体才是。”

此时,朱厚照和方继藩二人正好进来,朱厚照缩着脖子,一副老老实实的模样。

这家伙最擅长的便是假装无辜,方继藩也真是服了他,在外是爷爷,到了这儿便装孙子,你会装,我不会装?

行了礼,弘治皇帝先狠狠地瞪了朱厚照一眼,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只是,皇太子居然偷东西偷到了皇帝老子的头上了,这事,弘治皇帝可不敢声张,权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对另一个始作俑者方继藩,弘治皇帝也没什么好脸色。

方继藩心里发虚,生存的本能,令他毫不犹豫地慷慨称颂:“吾皇圣明啊,臣见陛下气色不好,由此可见,在这大雪纷飞之时,陛下竟还日理万机,操劳国事,此乃天下之大幸!”

毕竟伸手不打笑脸人,这道理,方继藩懂。

弘治皇帝假装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这朱厚照和方继藩,近来的行为,据说很是荒唐,既然不能声张,可也不代表不可以找个其他的理由敲打一下。

心里存着这个心思,弘治皇帝淡淡道:“方继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