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志一呆,不明所以地看着王荐仁。

王荐仁捶胸跌足的样子,道:“我回去之后,事后想了想,好像做题时,竟是写错了一个字,这下糟了,原以为此番稳中第一,可就这一字之差,说不准就惹来考官的不快,极可能要险落第二了,哎……若只考了第二,我便无颜去见家乡父老了。”

他一副很懊恼的样子。

方继藩却听得眼皮直跳,不由侧目朝着痛心疾首的王荐仁看来。

“哎……罢罢罢,这便是命,第二便第二吧,只是我县试、府试、院试,连中小三元,每次都是案首,却在这乡试摔了一跤,实是生平最遗憾的事……”

王荐仁又是感慨。

欧阳志是老实人,竟不知该如何安慰他好。

倒是王荐仁随即朝欧阳志笑了笑:“不过欧阳兄,此番也祝你能中,即便只是能在末尾,可若是当真运气,得一个举人功名,却也是光宗耀祖了,考试这东西,也未必就和平时学业有关,靠的都是运气嘛,若是时运来了,倘若能中,也未可知。”

这话……怎么听,怎么刺耳呢?

方继藩觉得浑身都不舒服,这是侮辱自己的徒弟啊,打狗还要看主人……呃,好像自己的门生也不能称之为狗,好吧,那该是狗眼看人低。

方继藩正想去和王荐仁理论一番,却听到有人激动地大叫起来:“放榜了,放榜了!”

一下子,人头攒动,无数人引颈翘足。

方继藩也屏住了呼吸。

那王荐仁方才还在抱怨,却一下子住嘴,也直勾勾地盯着那榜单。

他疯狂的搜寻着,待这榜最终贴好,连忙将目光定格在了榜首的位置。

榜首就是解元,解元啊,这可和寻常的举人千差万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