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没法过了啊。
他突然走了神,脑子里又开始浮想联翩的想到自己的蝈蝈,以及在詹事府里偷偷养着的几条犬,便听父皇传出咳嗽的声音,朱厚照吓得脸色紧绷,忙是下笔如飞,继续抄书。
这时,外头有宦官道:“陛下,奴婢缴旨来了。”
弘治皇帝终于将视线从书上抬了起来,抖擞了一些精神,眼角的余光不忘扫了朱厚照一眼,朱厚照则连忙条件反射地坐直身体,乖巧得不能再乖巧了。
弘治皇帝这才淡淡道:“进来吧。”
传旨的宦官蹑手蹑脚的进来,而后行云流水般拜倒。
弘治皇帝抬了抬眼皮,懒洋洋的道:“如何,那方继藩怎么说?”
宦官倒是犹豫了,踟蹰了老半天,才道:“他……他说……”
“但言无妨。”弘治皇帝看出了端倪。
宦官只得战战兢兢地道:“他说……金腰带怎么是铜的啊……”
“……”弘治皇帝先是一愣,而后抑郁了,突然开始怀疑人生,甚至开始后悔自己怎么就吃了猪油蒙了心,就因为那方继藩的‘改土归流’策作得好,就点了这么一个东西成了第一,早知道,就该压一压的。
朱厚照已将头埋得更低,十之八九是躲在窃笑。
弘治皇帝阴沉着脸:“小子不懂事,他父亲一定教训了他吧。”
宦官却是依旧匍匐在地,身如筛糠。
弘治皇帝大抵明白了什么,便叹了口气:“朕忘了,南和伯将他儿子是宠到了天上的人,想来是不舍得呵斥他的儿子,肯定是默不作声。”
宦官期期艾艾的想要说什么,却是显得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