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王金元,府上的管事、账房还有邓健,便一个个噗通跪在了厅里,开始号丧。

“少爷,要三思啊。”

“少爷的病才将将好,小的们喜不自胜,可是……”

方继藩心里叹息,倒是有些同情他们了,这些人是真的为了自己好,自己实不该这样让他们一惊一乍的,可刚刚勾起了同情心,便见那位扎针大夫在外头探头探脑。

方继藩见到山羊胡子大夫,心里就瘆得慌,一拍案牍,朝他厉声喝道:“看什么看?”

大夫忙尴尬的笑:“学生想着……公子大病初愈,怕公子的病又复发,所以便……”

方继藩觉得自己的脑袋有点疼了,那被针扎进后脑的记忆涌上心头,深吸一口气,妈了个逼,这是诚心不让我做好人了吧。

他毫不犹豫,抄起了湘妃扇便朝大夫砸去。

这一下,竟是不偏不倚的砸中大夫的脑门。

大夫一摸,有些疼,随即眼泪便啪嗒落下。

方继藩心里一惊,他只是随手砸的,表现一下自己很‘正常’,心里又觉得不好意思了,忍不住道:“哭个什么?”

这大夫抹着眼泪,感慨万千:“今日不必诊视了,公子的病,恢复的很好,很好……老夫蒙伯爷厚恩,收留在府邸之中,平时多受恩惠,而今能治好公子,真是大幸。好,好,好,老天有眼,方家列祖列宗有德啊……”

方继藩眼珠子都直了。

他心里想,方家祖宗们真要有灵,今天晚上怕是非掐死你这蒙古大夫不可。

方家公子的病好了,这一下子,成了左邻右舍们津津乐道的话题。

斜对门是一个酒肆,酒肆的掌柜提着算盘珠子,除了每日将这算盘珠子打的啪啪响,便是乐此不疲的和酒客们说起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