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谦怒道:“弟子记得,当初师父在应天大肆杀伐,已经摧毁了他们在江南的势力,这帮东西怎么还敢跳出来?”

柳淳轻笑,“不管是三义社也好,还是五义社也罢!更不管是明教,还是白莲教,他们都是一个东西,其中的道理是一样的。”

于谦深以为然。

“师父是说,旧的士人集团消失了,有许多人希望把手里的财富变成权力……然后好左右朝局?”

柳淳点头,“这也是我选择辅佐陛下的原因所在,陛下杀伐果断,又性格坚定,断然不会被这些人掌控。有圣天子在朝,我们就有了掀桌子的本钱!”

柳淳冲着于谦轻笑,“你有点石成金的本事,这一点很了不起。可若是我立刻下令,说你是恶意炒作,并且严查交易记录呢?”

于谦两手一摊,苦笑道:“那弟子就只有引颈就戮了。”

柳淳笑道:“所以说不要被台面上的花花手段迷了眼睛。不管是多高明的玩法,多精妙的操作,只要把棋盘掀了,什么都不顶用。”

于谦深吸口气,“师父。弟子这次主动卖个破绽,就是希望那帮人跳出来,只要他们上钩了,师父就能把他们一扫而光!”

师徒两个对视了半晌,终于笑了起来。

从柳淳的笑容里,能看到后继有人、吾道不孤,老怀大慰……说实话,于谦这是拿自己的身价性命,替师父充当靶子。

一个蒲泓,不过是许忠的干爹而已,他如何能控制住一个内廷大珰?

他又怎么敢陷害皇后?

报仇吗?

别逗了,如果没有人撑腰,报仇这两个字是想都不敢想的。

陷害徐皇后,需要的是胆量、手段、配合……这三者缺一不可,一个老太监是断然不可能将三样集于一身的。

弄到了现在,柳淳没有继续追究下去,难道真的能轻易过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