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老朋友们都要走了,柳淳的心也不舒服。

算起来他也当了十多年的官了,历经三位皇帝,虽然人还年轻,但是心已经老了。若是放在以往,像追查河道衙门这类的事情,柳淳一定是亲力亲为,冲在最前面。

可现在呢,他更喜欢放解缙这下家伙在前面冲,自己只是负责收场罢了。就像很多大boss一样,不会第一时间露面,或许这就是成熟了吧!

柳淳带着满腹的思索,到了工部衙门,此刻工部尚书宋礼正黑着老脸,气得头发都竖起来了。

“辅国公,我工部好歹也是六部之一,堂堂二品衙门,朝廷重地。解缙算什么东西,他也敢闯工部,封我们的卷宗。简直欺人太甚,我要去金殿告他的状,让陛下严惩不贷!”

宋礼扯着嗓子大叫大嚷,柳淳没说话,郁新听不下去了,忍不住呵斥道:“宋尚书,辅国公既然来了,有理说理,有事说事,你怎么敢跟辅国公撒泼!简直岂有此理!”

郁新是前辈,被说了两句,他连忙收敛了态度,对柳淳躬身道:“辅国公见谅,下官是气糊涂了,下官口不择言,下官有罪!”

柳淳只是哼了一声,什么都没说,就迈步走进去。

此刻解缙、金纯,还有吴中三个,都等在这里。

“辅国公来了!”解缙努力收缩五官,长大嘴巴,眯着眼睛,让自己的笑容谄媚到了极点。

柳淳压根没看他,只是停下脚步,沉吟道:“你随便闯入官署,工部已经震怒,如果没有确实的证据,谁也保不了你!”

解缙呵呵笑道:“辅国公放心,下官没有把握也不敢来了,请辅国公放心就是了。”

柳淳没有再说什么,而是迈着大步,走入正堂,他没有坐在主位上,只是随便找了把椅子坐下,郁新跟进来,也坐到了柳淳的旁边,宋礼进来,这就尴尬了,他坐在哪里啊?

“宋尚书,俗话说苍蝇不叮没缝儿的蛋,既然解学士找上门了,你就大度一点,让他查,查不出来什么,你不是更好说话吗?”

宋礼简直要哭了。

“我说郁尚书啊,话不能这么说,这工部的事情,忙得天旋地转,北平新都还在建造,这次灭了鞑靼,北方的九边重镇都要调整,各地还要兴学,工部也要出力气……这千头万绪的事情,让解缙这么一搅合,好几天都没法安下心来,我,我实在是着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