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沉吟道:“解缙,你有什么说的?”

“陛下,臣以为胡广所言,根本是杞人忧天,运河沿岸的百姓是人,那大海沿岸的百姓就不是了?海运兴旺起来,需要的人更多,节省的成本也更多,如此还能给民夫更好的工钱,让他们的日子过得更好。”

“所以在臣看来,真正关心民生疾苦,就应该尽快废除漕运,使用海运。如此才能减少沿途的浪费,减轻产粮区百姓的负担,这才是真正的利国利民。”说到这里,解缙忍不住抹眼泪,“臣处江湖之远,无日不思念君父,无日不想为陛下分忧解难。臣返回京城,再睹天颜,感激涕零。唯有一心忠于天子,为陛下提供安邦治国良方。臣一心一意谋国,奈何有宵小之徒,想要置臣死地,连日投毒下药,臣,臣唯恐不能再见陛下!”

说着,解缙跪倒在地,泪水横流,哭得稀里哗啦。趴在地上,瘦削的脊背一抽一抽的,仿佛每一个细胞都灌满了悲伤。

当真是超级演技派,至少值三个影帝,难怪戏不好看,敢情都跑来当官了。

朱棣一听有人给解缙下毒,勃然大怒!

“什么?光天化日之下,乾坤郎朗,身为朝廷重臣,竟然遭人下毒,还有王法没有?”朱棣猛地转向柳淳,怒道:“可有此事?”

柳淳躬身,“的确解学士家的猫狗中了毒,臣正在彻查。”

“要仔细查,一查到底!这是朝堂,不是帮会,更不是土匪窝子,连下三滥手段都拿出来了,朕都替你们汗颜?这哪里是朝廷命官,简直就是街上的泼皮无赖!”

骂得好!

骂得太好了!

柳淳简直想给朱棣拍巴掌了,解缙还就是这么个货!

只不过他还算机灵,在午门口,递给柳淳一封信,里面装着一份地契,足足二十万亩良田,不是安南的,而是占城!

好一个解缙!

在占城都弄到了这么多,在安南有多少财产,实在是难以估量啊!看在田地的面子上,替解缙遮掩一下吧!

柳淳实在是很无奈,也不知道会不会破坏自己光明伟岸的形象?要知道辅国公的形象是很值钱的,可千万不能破坏了。

要不回头再让解缙孝敬一点,只要再送八十万亩,凑个整数,就帮他扛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