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这时候,徐增寿却彻彻底底看透了,徐辉祖这个家伙,是真的自私啊!彻头彻尾的利己主义者。

身为大哥,看到兄弟超过自己,他嫉妒,看到了妹妹有了好人家,他怨恨,仿佛身边每个人都比他低一格,福祸生死全都靠着他,然后呢,他随便赏赐一点东西,随便说一句话,就对他感激涕零,敬若神明,那才是最理想的结果。

他简直不把自己当成人,而是成了呼风唤雨,为所欲为的神明!

徐增寿很想啐大哥一脸,你的心这么大,可你有这个本事吗?有这个见识吗?螳臂当车,不自量力,你就是个笑话!

徐家要是听你的,早就完蛋了。

要不是自己拼着死命,维持了和燕王的情义,靖难大军杀入京城,第一个灭的就是徐家!就算有燕王妃在,都救不了。

“大哥,我还叫你一声大哥!可我要说,你根本不配做父亲的儿子,你简直是徐家的耻辱!”

“你!”徐辉祖扯着脖子,青筋血管凸起,脸色变得血红,怒骂道:“你个逆党奸贼,叛逆的小人,你敢骂我?徐家的忠义之名,都被你败坏了,你才是耻辱,我要把你逐出徐家,你不是徐家的子孙,不是!”

徐辉祖疯狂大吼,谁也没有料到,他的儿子徐钦竟然站了起来,他偷眼看了看父亲,很可怕,但是又瞧瞧四叔,他又不怕了。

“爹!我觉得四叔说的没错!你为什么会帮东宫?还不是梅殷给了你五万亩庄园,你还跟母亲炫耀,说什么给子孙积攒了家业。”

“小畜生!”徐辉祖眼睛冒火,破口大骂,“你胡说八道,你污蔑父亲,你悖逆人伦,逆子,逆子啊!”

徐钦吓得不轻,可看到他爹被按住,徐钦反倒不怕了,他要把憋在心里的话,全都说出来!

“孩儿没有胡说!你还讲,说什么变法不好,徐家就该高高在上,就该有数不清的庄园田产。有些人天生下来,就是奴仆,就该伺候徐家。每年能得到一点恩赏,饿不死就是了。”

“你还说小姑瞎了眼睛,拿一个出身不明的野……野小子当成了狗头金。说得罪了天下士绅,早晚都会完蛋。你还说如果按照那个方法,推行变法,到了最后,徐家也就完蛋了。如何能富贵绵长,长盛不衰?”

“爹,你处处教导我们,要讲仁义礼智,可你呢,私下里骂这个,抱怨那个,兄妹之情都不顾了。孩儿虽然没在鸡鸣山学堂读过书,可我听过他们讲的东西,做人要表里如一,言行一致。”

“爹,你根本不是什么忠臣,你就是贪图小利,现在靖难大军入城,你去抵抗,可你又舍不得死,你等着燕王过来,其实是想靠着姑姑的情面,饶了你的命。同时呢,又不用投降新君。你还是大忠臣!而且还不用死,甚至能继续享受国公的待遇,名利双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