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来以为一个小小的县城,没有什么了不起的。

但他很快发现,自己大错特错了,这个小县城,居然供应了京城三成的棉布。

仔细调查,织布作坊的背后,就是安家。

按照新法的要求,对于工商是保护的,但是有个前提,那就是必须如数纳税。

安家根本不允许荀顺庆去查,双方冲突非常激烈,甚至发生了械斗,衙役都死了好几个。荀顺庆反复解释,暂时只是摸底儿情况,并没有立刻征税的打算。

可就是如此,安家也不同意。

开什么玩笑!

财不露白,田亩可以退还一些,但征商税,那是绝对不行的。

所谓耕读传家,田地是一个家族的根本,所谓以农为本,但是工商却是一个家族致富的关键,相比之下,更为重要。

安家是个大族,又在经济在发达的南直隶,他们提前几十年,参透了发家致富的关键。

当他们察觉朝廷准备在商税下手的时候,就断然出手,非常精妙地设计了荀顺庆,打算把他调走。

说起来,荀顺庆也犯了不是错误的错误。

这孩子在柳淳手下,就不声不响,闷头做事。

摊上了麻烦,竟然也不愿意惊动师父,他要自己扛着。就不信了,朝廷还能不讲道理!

这傻孩子的坚持和固执,没有感动朝廷,反而激起了百姓的愤怒。

几十名老农进京,敲响登闻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