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严嵩那样的,小心伺候皇帝一辈子,致仕之后,儿孙死了不说,八十多的人,要捡坟地里的贡品活着,那叫一个惨啊!

唐韵也不是傻瓜,他供出了安童,从安童下手,又不知道会牵连出多少人来。这帮人的门生故吏,亲朋好友,会放过自己吗!

他回家之后,那就是死路一条,还有更惨的,生不如死。

到底是当过御史的人,有那么一股子狠劲儿。反正都背叛了文官,不如就彻底一点!

他总算想通了,此刻柳淳却已经走得很远了,只能听到轻微的脚步声。

唐韵从床上一跃而起,桂花鸭掉在了地上,一坛子花雕也碰洒了,他顾不上了,赤着脚冲过来。

“柳大人,柳指挥使!下官有事情禀报,有要事要告诉大人啊!”

……

柳淳笑呵呵瞧着唐韵,淡然道:“你说愿意戴罪立功,愿意帮忙办案子。可你打算怎么办?你能比锦衣卫还厉害,或者说,你比三法司更有本事?说到底,你就是一个犯官,我又为什么要给你机会呢?”

柳淳这话,纯粹是欺负唐韵脑子不够用,你要是不在乎他,何必跑到了诏狱来看他呢?难道你指挥使大人,就这么清闲,有空关心一个罪犯?

柳淳的心思不难猜,可唐韵此刻像是溺水的人,揪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他哪里愿意撒手,恨不得把心都掏出来。

“柳大人,锦衣卫办案,小人自然佩服,可锦衣卫毕竟不懂文官的事情,难免有些鲁莽疏漏。至于三法司,他们一心回护,又怎么会老老实实把案子弄得水落石出呢!”

柳淳轻笑,“唐韵,你的口气可不小啊,难道说,你有办法,把一切都查清楚了?”

“不敢说查清楚,但小人也能揪出安童的同党!把他们绳之以法!”唐韵笑道:“大人在刑部说,要靠真凭实据办案,要把案子办成铁案,小人扪心自问,正好能帮上大人!”

“哈哈哈!”

柳淳轻笑,“唐韵,你是不是太过自信了?你觉得本官查不清楚,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