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咳嗽道:“唐韵,你身为御史,为何无故弹劾荀顺庆?须知道,即便是风闻言事,那也要证据,不能胡来的。”

这就是问案的技巧,看起来杨靖的话没说什么,可实际上已经在带唐韵了。如果聪明,唐韵就会说下官一时糊涂,胆大妄为,只要他咬死了不认,上面打他一顿板子,折腾几天,弄得凄惨一点,就可以结案了。

可问题是唐韵不服气了。

老子刚刚四十岁,考上进士没几年,十年寒窗,吃了多少苦头?在监牢一般的贡院,前后熬了整整九天。

自己那是从地狱爬出来的,好容易成为了御史言官,仕途刚刚开始,就给别人当了替罪羔羊,这也太悲惨了吧?

我不服!

唐韵想到这里,咬了咬牙,嘴里还有桂花鸭的香气。

“大人,下官不是风闻言事,而是受人指使!”

“什么?”杨靖一愣,忙追问道:“你受谁的指使?”

“这个……”唐韵迟疑,下意识去看柳淳,发现柳淳微微低着头,似乎在看卷宗,全然没有搭理他的意思。

该怎么办啊?

正在这时,刑部尚书夏恕咳嗽道:“唐韵,你也是科甲正途出身,孔孟门徒,随意攀扯无辜,拉人下水,按照大明律,攀诬之罪,也是要流放的!”

唐韵哆嗦了一下,他发现柳淳渐渐抬起头,冲着他一笑……唐韵似乎来了勇气。

“我不是攀诬,我有证据!”

“什么证据,又是何人唆使的?”

“什么人我不清楚,但,但我手里,有他们给我的卷宗,让我按照上面的授意,弹劾荀顺庆。”

唐韵想了想,又补充道:“以前也有人将卷宗丢到我的家里,我会依据上面所写,酌情弹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