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老农走了,朱元璋的老脸也变了颜色,黑得像锅底儿似的!
皇帝陛下立在丹墀之上,俯视着百官,突然一声怒喝!
“跪下!”
这下好了,连柳淳都不得不跟着,我这是惹了谁了?早知道我不来凑热闹了。柳淳还有闲心腹诽,可其他人呢,尤其是都察院和吏部,此刻已经是乌云罩顶,电闪雷鸣了。
“好啊!朕总算开了眼界!你们的这套手段,用个文词,是不是就叫弄权啊?”
一句话,赵勉和杨靖忙跪爬了两步,一起请罪!
他们俩都算是新官上任,论起责任,并不算大,可谁让他们是两个衙门的头儿,老朱不找他们算账找谁?
“朕准许御史风闻言事,是怕你们不敢开口,国之大弊,在于壅蔽,言路断绝,朕听不到真话,这天下离着大乱也就不远了。故此朕才给了你们言官仗义执言之权,朕不以言获罪。”
“可你们现在干了什么?”朱元璋怒不可遏,“一个勤勉的地方官,政绩卓著,百姓称颂,为了他,不惜跑出几百里,到京城鸣冤。你们睁开眼瞧瞧,那些人都是穷苦的百姓,他们一辈子,最远就去过县城,你们逼得他们大老远跑到京城。你们知道不,好些人离家的时候,都存了死志,你们懂吗?同样是做官,有谁能让老百姓,不惜性命?站出来,让朕瞧瞧?”
老朱顿了顿,讥诮道:“没有,一个都没有!朕杀了你们,把脑袋挂在城墙上,只会引来百姓拍手称快!扪心自问,羞愧不?”
老朱这话,真是字字诛心。
杨靖平素以干吏自诩,可现在想想,他还真差得挺远呢!
都察院出了心术不正之徒,简直给所有言官蒙羞,不严厉惩办,就对不起胸前的獬豸……
朱元璋又瞧了瞧赵勉。
“吏部!你执掌铨选,五品以下官吏,考评,任免,调度,俸禄,都归吏部负责!谁是清官,谁是能臣,要是连你们都说不清楚,朕还要吏部干什么?”
赵勉慌忙磕头,“陛下,臣回头立刻彻查,臣愿意以项上的人头担保,如果再有差错,臣愿意自请死罪!”
老朱不置可否,他再度把目光转向所有人,“朕治理天下,向来不徇私情,对于贪官污吏,从不手软。今日朕却要加上一条,那就是大凡实心用事的臣子,朕都要呵护,重用。绝不允许颠倒黑白,混淆是非的事情,出现在大明朝!朕不是浊世昏君,也不会允许你们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