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淳叹道:“殿下的意思就是不要在意他的死,不要因为他的死,断送了变法的大局……一切以变法为重!这就是我敬佩太子的地方,他真的比谁看得都清楚,而且一旦下定了决心,就不可动摇!假如我能早认识殿下二十年,或许一切都会不一样的!”
柳淳的拳头握得紧紧的,一个人活着,或许感觉不到他的价值,可是当他死去,才会让你猛然惊觉,原来这个人这么重要,这么可贵!
张定边道:“说什么都没用了,太子已经死了。你是……怕陛下会掀起大狱?”张定边终于跟上了柳淳的思路。
“不是怕,而是已经开始了!从颖国公开始!”柳淳暗暗咬牙,朱元璋还是太自信了,他觉得自己能同时做好两件事情,替儿子报仇,推动变法……这两件事,如果二选一,朱元璋都能成功,可加在一起,这位六十多的老人,怕就承担不起了。
而且这两件事,还是矛盾的!
柳淳现在只剩下一个想法,就是如何保全变法的种子,等待合适的时机,重新萌发。至于别的,他管不了了,包括傅友德之死。柳淳也只能袖手旁观。
甚至柳淳都在担心,老朱会不会迁怒到自己,觉得是变法害死了太子,若是那样的话,他就只能亡命海外,等着朱老四杀过来,再替新君摇旗呐喊了。
柳淳很苦恼,可张定边却挺轻松的,只要这小子脑子没坏,那就没事。凭着他的聪明才智,保全自己,还是没问题的。
张定边相当信任柳淳的本事……一转眼,就到了七七四十九天,朱标正式出殡的日子。
在这一天,朱元璋早早前来,群臣悉数到场,在礼部官员的主持之下,小心翼翼,将朱标的遗体送到了东陵安葬。
繁杂的仪式就不要说了,当送殡的队伍回来的时候,一位少年从马背上一头栽了下来,周围的人都吓坏了,赶快七手八脚,把他抱起来,招呼御医诊治。
这时候朱元璋的辇车停了下来,皇帝陛下让人把少年抬到他的车里,一起回宫。
直到半夜时分,少年才缓缓苏醒,睁开了眼睛,看到了坐在床边等待的朱元璋,他慌忙爬起,要给老朱施礼。
奈何他的身体太虚弱了,手臂撑不起身体,额头冒出了虚汗。
老朱叹口气,把他重新按在了床上。
“你这么不爱惜身体,不怕跟着你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