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互相看了看,异口同声道:“多!很多!”

“那你们有什么办法?”

汤和想了想,试探道:“可以迁豪强到凤阳!”

蒋瓛的主张就比较干净利落了。

“杀!凡是兼并田地,皆杀之!”

这俩办法半点都不新鲜,老朱一直都在用。

可问题是,不管怎么杀,怎么抑制,始终都有人兼并土地,而且还愈演愈烈,就像贪官一样,杀不干净!

老朱很纠结,也很无奈,他负着手,来回踱步,烦躁的脚步,烦躁的心绪……“柳淳!”老朱突然断喝一声,吓得柳淳一哆嗦。

“你小子怎么不说话?”

柳淳迟疑了一下,“臣怕陛下不悦,还是不要……”

“你少给朕装蒜!你让朕生气的时候还少了?今天是朕请你们过来,坐而论道。有什么话,全都说出来。”

柳淳吸了口气,“陛下,若是让臣讲,应该全面检讨征税的办法。”

顿了顿,发现老朱似乎没生气,柳淳胆子大了起来。

“历朝历代,都征两大种税,其一是丁口税,其二是田产税。在立国之初,因为奉行均田,几乎每家都有土地,这时候征这两种税,固然很容易。可一旦天下太平,百姓之间的差别就出现了。”

“有人像许家这样,鱼肉乡里,欺压良善,聚敛财富。也有人肯出汗,能干活,运气也好,渐渐有了积攒。还有人,因为天赋好,能读书,考取功名,可以免除赋税徭役……总而言之,情况越来越复杂,人丁税普遍征收,对穷苦人很不公平。而另一方面呢,因为免赋的存在,又造成土地兼并,这两样税,都会不可避免地减少。”

“税收少了,可国家的开支却是与日俱增,根本减不下来,长此以往,国库也就必然空虚……”

柳淳的这番总结,堪称鞭辟入里,切中要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