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柳,柳淳简直是胡来!”汪睿等柳淳走了,好半天缓过一口气,急忙跟朱标道:“殿下,那个小贼让朝廷经商,又盘剥苏州商贾,重敛民财,贪得无厌,让他这么下去,迟早会逼反苏州的,殿下,万万不能按照柳淳的意思办啊!老臣以为,应该立刻杀了柳淳,立刻!”

朱标挠头了,“先生,父皇可是给了柳淳王命旗牌,他是真正的钦差,孤不过是观看而已。”朱标顿了顿,又道:“先生,孤有一事不明,你既然视商贾为贱业,柳淳要对商人出手,先生又何必阻拦?这个……孤颇为费解。”

汪睿老眼瞪大,嘴巴微张。

朱标的话虽然客气,但其中蕴含的怀疑,却是实实在在,你老人家到底是为了什么啊?

汪睿突然老脸变色,忙道:“殿下,老臣非是受商贾收买,而是,而是担心商人无利可图,纷纷出走。上有天堂下有苏杭,如此繁华之地,要遭受劫难,老臣以为,治国当以宽仁为先,纵然商贾鄙贱,但,但也该给个活路才是。”

总算把话圆回来了,老头的后背都冒汗了。

朱标却又迟疑了,“先生,柳淳方才说了,会给商人活路的,难道还不够吗?或者,先生觉得,商人该过得更好才是?”

汪睿瞬间哑口无言,朱标思忖起来……

离京的时候,朱元璋就耳提面命,跟朱标讲,不要听别人讲什么,而要弄清楚,他们为什么这么说?要用心去揣度,不光是柳淳,也包括身边的每一个人。

弄清楚他们的打算,也就看透了臣子的心。

朱标在路上的时候,还有些茫然,可是当汪睿几次三番,替商人讲话,尤其是当他得知柳淳打算的时候,那副气急败坏的模样,让朱标陷入了深深的疑惑之中。

汪老先生,或者说文官们,真的是那么鄙夷商业啊?为什么动了商人,他们就跟疯了似的?

道理何在呢?

朱标陷入了沉思,他隐约感觉到,这是最关键的东西,只要能想通,或许他成不了父皇一样英明的天子,但至少能做一个守成之君。

朱标决定不置可否,他要静静观察,瞧瞧柳淳打算怎么办,汪老先生又会如何应付……

“苏州的前景非常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