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子澄苦笑道:“柳大人是嘲笑我了。黄某就算再糊涂,也知道这是朝廷的税银,存入几个商人的钱庄算什么,万一被人侵占了,丢失了,黄某该如何向朝廷交代?六十两就够扒皮了,三十万两啊,就算黄某长了一万层皮,也够剥的!”
不得不说,苏州真是富庶啊!
靠着长江,又盛产丝绸,光是一个知府衙门,就能结余三十万两,这是账面上的钱,还不知道有多少被层层分利了。
如果放在以往,黄子澄也不会这么小心翼翼,他多半会按照规矩,该存钱存钱,该拿属于他的就拿。
毕竟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
他都考上了探花,也该兑现了吧!
只是经历过北平的那一出,黄子澄怕了,他觉得这些地方上的士绅商人,没有那么好心。把钱存进去,他们就每年给自己钱,万一出了差错,谁来负责。
而且锦衣卫到处都是眼线,事情走露了,还会有自己的好果子吃吗?
黄子澄这些日子,一直就在犹豫之中,拿不定主意。
正巧,柳淳来了。
“柳大人,你是不是听到风声,说我黄子澄贪墨国帑民财?没有,绝对没有啊!”黄子澄激动地站起来,“我,我敢对天发誓,假如黄某贪了一两银子,黄某就被剥皮楦草,天打雷劈!”
柳淳也看出来了,黄子澄不像是说假话,而且他也的确刚来苏州没多久,算了,便宜他了。
黄子澄洗刷了嫌疑,柳淳竟然没有失落,反而还多了一点点的喜悦,这个宝贝可不能太早折戟沉沙啊!
黄子澄见柳淳沉思,暗暗庆幸,果然是为了钱庄的事情来的,他要是一念之差,就会被陷进去,真是好险啊!
“柳大人放心,我一定严格约束,不许衙门将钱存入钱庄……只是民间的存款,要怎么办,还请柳大人示下。”
不知不觉,黄子澄已经把自己放在了下属的位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