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淳耸了耸肩,“前朝的郭守敬,你总知道吧?”

“什么?”陶成道脸沉下来,闷声道:“他,他可是给鞑子效力啊!”

柳淳坦然道:“没错,他的确是前朝的官员,所以我一直不太喜欢他的人品。”

“那,那你怎么还拜在他的门下?”

陶成道连拐弯都不会,直来直去,很符合理工老宅男一根筋的德行。柳淳也不在乎,哂笑道:“你当我愿意啊?他们也没经过我同意,就给我灌输了一大堆的东西,事实上我学习的时候,郭守敬早都死了,是他的门人教我的。还有,鄙夷人品,没有必要鄙夷学识,至少他们交给我的东西,目前为止,还没有什么错误!”

陶成道吸了口气,似有所悟,缓缓点头,“朱熹说存天理,我也觉得天下有至理存在,只是他的不一样罢了,可我说不好!”

“我们师门称之为真理,或者叫自然科学!”

“自然科学?”

“对,自然科学讲究一是一,二是二,不存在说不清道不明的车轱辘话。我们探索都是存在于天地万物之间的学问!”

陶成道听着,突然神情激动,觉得柳淳所讲,大合心意,跟他几十年的探索,竟有许多不谋而合的地方。

“柳,柳大人,不知道小老儿能不能学习这门学问?”陶成道仗着胆子道。

柳淳欣然一笑,“当然可以,我这个人学的东西太杂了,正好需要有人帮着发扬光大呢!”

陶成道得到了肯定答案,突然大喜过望,他蹦着跳着,跟个孩子似的……一转眼就消失了,柳淳不解,心说这家伙是得了失心疯吗?

差不多一盏茶的功夫,陶成道又回来了,在他的身后,跟着好几十个黑不溜秋的家伙……这些人普遍瘦小枯干,面皮晒得黑红,满身瘦骨嶙峋,没有几两肉,可眼睛都挺明亮的,很是精神。

陶成道喜滋滋道:“你们快点给柳大人磕头,叫,叫什么呢?”

这位竟然没想好,他为难地看着柳淳,“柳大人,你看他们都是我的弟子,是叫大人师父,还是师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