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光凭着对敌人好,就能感化敌人,让他们痛哭流涕,争着抢着来投降,这世上就没有战争了!

柳淳想插话,可刚刚开口,就被方孝孺的一套大道理给堵住了。

而且话里话外,还讥诮柳淳的师门,除了孔孟之道,还有值得下功夫的学问吗?半部论语治天下,只要弄懂了圣人的微言大义,就能无往不利……

听着方孝孺口若悬河,柳淳没有半点心里负担了,不坑死姓方的,他就把名字倒着写!

“方公高论,让人茅塞顿开,我看所有事情,都按照方公的意思办就是了。至于安顿人员,所需铁器,我白羊口愿意捐出生铁一万斤!”

“哦!”

方孝孺把眼睛瞪圆了,“一万斤?你小小的白羊口,怎么会有这么多生铁?”

“我们郭氏之学,就包括冶金,晚生在白羊口已经搭建了高炉,炼铁绝非难事。据我所知,光是河北,就有六处官营冶铁所,另外还有十几家民间冶铁作坊。白羊口作为最年轻的一个,愿意献铁,助方公一臂之力!”

方孝孺听完,捻着胡须,颇为自得道:“看起来郭氏之学,还有那么一二可取之处!”

柳淳赶快走了,他生怕多留一会儿,就想打人了。

这回屋子里就剩下方孝孺和李景隆两个。

老方的心情大好,没想到事情这么容易!

柳淳不但没有在方略上面跟他吵,还主动提供一万斤生铁,果然是仁者无敌,自己行正道,自然一帆风顺,没有办不成的事情!

“这一万斤生铁,可是很有用处!老夫盘算,有十万斤,就能够安置这些人了。一家发一个铁锅,一把锄头,一个铁锹也就够了。其余铲子、勺子等物,可以用木头的代替……”方孝孺拉拉杂杂,说了好半天,这才问李景隆,“曹国公,你怎么看?”

李景隆打个哈欠,“我都听方先生的,就是这北平风沙太大,不是长居之地,还是尽快把事情办好,回应天吧!”

顿了顿,李景隆又道:“柳淳不是说了,白羊口才刚刚开始炼铁,就能拿出一万斤,可见不是什么难事,方先生,尽快安排就是了。”

方孝孺脸色涨红,狠狠一挥拳头,“好,马上下令所有官营和民间的作坊,每一处献铁一万斤,限十天之内交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