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鹿野来夏微微沉默。与织田作之助不同,他恰恰是因为杀了人、见识过死亡,才能写出被人称赞的文字来。
说白了,他只是单纯在描写自己曾经身处的地狱、和地狱里尝到的糖果。
“既然这样,织田先生为什么不干脆脱离港口黑手党?”初鹿野来夏刚刚问出口就意识到自己问了个傻问题。
“那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织田作之助微微摇了摇了头,他看起来一点也不沮丧,“已经牵扯进来,就没法那么容易离开了。这个世界到处都是异能力者和各种组织,如果逃离,想不被找到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我也在寻求成为自由之身的那一天。”
初鹿野来夏张了张嘴,他像是被迎头一击,不知道再该说些什么。
他隐隐觉得有些混乱,思绪太多,杂乱地交织在一起。
这个织田作之助和原本世界的织田作之助不同……可在写作这方面,却能隐隐重合起来。
文学不是复写现实,它不过是写在纸上的文字,但文学的生命就存在于这种虚拟与可能性之中。文学是在探索人性,是在追求更好的人生。
对过去的单纯复写只不过是作文,而文学始终是为了未来而写作的。只有当作家以着眼于未来的眼光和生活态度来聚焦过去的时候,过去才开始带有文学性再生的意义。
很久之前,初鹿野来夏就开始觉得自己踌躇不前。在这一刻见到织田作之助、听他说到“撰写人生”的时候,初鹿野来夏突兀地想到了曾经读坂口安吾的《堕落论》时读到的话。
复写过去才是最大的错误。
作者有话要说:
前面两个引用自《太宰治与黑暗时代》
结尾两个引用自坂口安吾《大阪的反叛——织田作之助之死》,收录于《堕落论》。
第31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