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和谦也知道调整是势在必行,蔡正阳来滇南两年多时间里显得很安稳,在人事上一直没有大动作,除了个别的地市州主要领导因为年龄或者其他原因调整了外,其他基本都保持了原有格局,而这个原有格局却是他陶和谦在利用上一任省委书记即将要离任那一年里因为不太愿意与自己交恶的心态,自己费尽心机构筑起来的格局。
他承认自己在当时的确有些私心,有些位置的安排上并不适合,比如李明山的昭达地委书记,不能不说昭达地区发展滞后与李明山的懒散平庸有很大关系,这也难怪纪紫兰在文章中颇不客气的攻讦,不过李明山已经下了,昭达地委书记如愿以偿的被你们拿下了,现在还要不依不饶的企图把风暴卷向全省,这就不是他陶和谦所能容忍的了。
他必须要想办法扭转这种不利局面,但是蔡正阳占着大势,占着上风,尤其是借助着总理来滇南这股风头,不能硬撼其锋,只能因势利导,顺势而为,借力打力,尽量消减他们这一轮席卷带来的冲击力和影响,而且要马上出手,力争主动。
“国梁,你和他们几个打一个招呼,要他们这段时间要注意政治敏感性,总理来滇南足见中央对我们滇南的重视,中央也对我们滇南工作是基本满意的,但是不能松劲,总理也在工作会议上对我们滇南存在的问题提出了改进意见,省委省府也对总理意见有一个落实精神,让他们好好组织学习,认真领会其精神,尤其是怎样解放思想转变观念,用思想观念的转变来实现经济发展方式的转变,在这一点上要让他们立即掀起一个学习讨论的高潮来,该宣传的轰轰烈烈的宣传,该表彰的要大张旗鼓的表彰,工作一定要落到实处。”
陶和谦沉思良久之后才缓缓道。
宋国梁仔细琢磨着陶和谦的话语,慢慢悟出其中味道来了,脸上也浮起一丝笑容,“明白了,和谦省长,我马上告诉他们,一定把这项工作做好。”
“国梁,你还没有看清楚,这不过是我们的后手应对,我们已经失去了先机,在总理来滇南之前我们就该敏锐的抓住这个契机的,但是亡羊补牢犹未为晚,我们必须要抓紧时间把声势造起来,否则在这一波风暴中,我们会更被动。”陶和谦摇摇头,表情有些怔忡。
宋国梁一怔,“和谦省长,不至于这么糟糕吧?我们如此,那张保国……”
“哼,我会和他好好谈一谈的,希望他也能看清楚形势,我就是担心他看得太清楚了,那也麻烦。”有些落寞的陶和谦淡淡的道:“说外强中干也许有些侮辱了他,但是这种情势气候下,说他是色厉内荏绝不是污蔑他。”
见宋国梁还在发愣,陶和谦又道:“也许我有点悲观了,但是很多事情我们要往坏处想,蔡正阳蛰伏了两年一直不见发力,并不是说他就没有这个力量,而是他在等待时机,现在也许他就觉得时机成熟了,国梁,这一次,我们得有一些心理准备啊,只怕比上一波还要惨烈呢。”
宋国梁木然无语,陶和谦的话语似乎是一个不太好的预兆,但是正如陶和谦所说,现在作也是亡羊补牢犹未为晚,你不作,也许就是没有最糟,只有更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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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巧得知自己调到省委组织部办公室任副主任还是从霍云达那里得知的,之前没有半点风声传出来,当然,也许在赵国栋心目中,自己这个实职正科现在挂任副处的人物也许实在是无足挂齿,他一句话就能让自己从红山的偏远县里把自己拉回到省委大院里最显赫森严的小楼里。
对于赵国栋根本不征求自己意见,直接安排调动潘巧也只能腹诽一阵,对于赵国栋她现在有一种越来越浓烈的敬畏感。
自打赵国栋调任滇南任省委常委、组织部长之后,潘巧就有一种预感,自己的命运也许就想要发生一次奇妙的脱胎换骨似的改变,但是赵国栋来了滇南几个月,到红山调研的时间也只有短短两天,甚至没有到自己所在的县份,自己虽然去见过赵国栋两次,但是一次只是简短的谈了几句,他就要去开会,另外一次甚至连面都没见着,还好部办的那个小姑娘似乎知道自己是安原那边过来的,所以还好心替自己传了话,赵国栋第二天还打了电话过来问了问,这才让有些失落黯然的自己心里舒服了不少。
“潘主任,这就是原来方主任的办公室,他走了,现在就留给您了,您看你还有什么需要没有?方主任喜欢简朴,不怎么装饰里边,不知道您有什么喜好,您提出来我们可以帮您布置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