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有这样的东西?”张成撇嘴,根本不信,“是不是你小子昧了进货钱,瞎胡扯的?”
“我要是昧了一文钱,天打五雷轰!”采买伙计顿时跳起来,赌咒发誓自己买的绝对是最低价。
苏誉叹了口气,这鲜满堂他天天不在没人管,全是糊涂账,“张成,你若是不信,明日跟着伙计一起去看看就是了。”
“师父说的事,明早我去看看。”张成愧疚地摸了摸脑袋,只顾着做菜了,采买上出了这么大的事他竟然都不知道。
安弘澈微微眯起眼,修长的两指在石桌上轻轻敲了敲,这伙计或许是贪了几个钱,但大不部分的话应当是真的。
鲭鱼,其状如鲋而彘毛,其音如豚,见之而天下大旱。
这东西,竟然真的出现了……
给两个徒弟留下几道新菜让他们自学成才,苏誉盘算着想去昭王府见一面昭王,跟他商量开新店的事,看了看身边的皇上,他应该不会介意妃嫔跟弟弟合伙做生意的事……吧?
想想如果自己是皇上,听说弟弟跟自己的宠妃之间有金钱往来,宠妃的家产是王爷置办的,铺子是王爷名下的,装修是王府操持的连掌柜、帮厨都是王爷一手准备……苏誉吞了吞口水,这要是不介意,皇上就不是皇上了!
苏誉突然发现,昭王殿下对他好得有些不正常,什么忙都肯帮他,若说是因为酱汁儿的缘故,如今也说不通,酱汁儿在宫中地位是挺高,但那又不是昭王的猫,而是皇上的猫,昭王用不着对他这么感恩戴德。
“发什么呆?”安弘澈拿玉骨扇敲了敲苏誉的脑袋。
苏誉捂住被敲的地方,抬头看了看皇帝陛下,第一次鼓起勇气仔细观察那双美目,明亮如黑曜石一般的眼睛深处,透着几分奇异的琥珀色。他一直以为,这双眼睛总是充满了焦躁与不耐,可静下心来看去,其实并非如此,那美丽的瞳仁里清晰地映着他的身影,平和而安定。
望着这样一双眼睛,苏誉鬼使神差地脱口而出,“臣想去趟昭王府,跟王爷商量开店的事。”突然很想知道,那美得不可思的眼睛里,会不会出现猜忌,甚至杀机。这样的可能,让苏誉紧张地攥紧了拳头……自己定然是疯了吧……
“弘浥今日不在府上,”安弘澈皱了皱眉,“开店之事你与袁策商量便是。”
嘎?苏誉眨了眨眼,皇上听闻王爷与宠妃勾结,不是应该说“你好大的胆子”或是“你这个贱人”吗?这么平静是怎么回事?还有袁策是谁?
想了半天才想起来袁策就是袁先生,苏誉已经被皇帝陛下拖出了鲜满堂,“凡事亲力亲为,累死你也做不成。”
皇上没有丝毫的猜忌,甚至什么都知道的样子……有什么东西在脑海中一闪而过,想抓却没有抓住,苏誉压下心头那莫名的喜悦和更乱的思绪,挠了挠头,“那容我跟袁先生交代好。”
“你怎么这么啰嗦!”皇上一把将试图往回拐的苏誉抓过来,“袁策以后供你驱使,明日再议,现在跟朕去个地方。”
正说着,两个身着黑色短打的人从墙头一跃而下,向安弘澈行礼之后,一人上前低声对他说了句什么。皇帝陛下微微蹙眉,扬手让两人离去。
“那是什么?”苏誉瞪大了眼睛,就见那两道黑影“嗖”地一下出现,又“嗖”地一下消失。
“暗卫。”安弘澈淡淡地说,瞥了一脸惊讶的苏誉一眼,才不会告诉这蠢奴,这两个暗卫早在两个月前就一直跟在苏誉身后了,是他自己笨,一直没发现。
不多时,暗卫便赶来一辆装潢不错的马车,苏誉被塞进马车里,还在好奇不已地探头探脑。竟然真的有暗卫这种职业!
“皇上,您那时候为什么会出现在苏家,还在我床上睡着了?”忽然想起最初被误会成暗卫的皇帝陛下,苏誉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
马车中出现了片刻的静默,皇帝陛下目光深沉地看向窗外,良久方道:“你以后会知道的。”
马车晃晃悠悠地穿城而过,直往东郊猎场而去。
东郊猎场,乃是皇家的猎场,占地千亩,很是广阔。如今并非打猎的季节,有脸面的勋贵子弟,平日里也可以在这里骑马射箭。
“皇上要骑马吗?”苏誉下了马车,看到开阔的草地和起伏的小丘陵,顿觉心旷神怡。
安弘澈摇了摇头,“带你去个地方。”说着,向他伸出一只手。
修长白皙的手,骨节分明,指尖透着好看的粉色,苏誉四下看了看,两个暗卫竟然瞬间不见了踪影,周遭空无一人。吞了吞口水,伸手握住了那只好看的手,这样神神秘秘的,竟让他生出了几分期待,他们这是在约会吧?
跳过一条小溪,绕过一个小树林,七拐八拐的很是偏僻,再爬上一个只有两丈高的小土包,皇帝陛下突然驻足,微微勾起唇角,“这里是我跟弘浥小时候常来的地方,只有我们两个知道。”
眼前是小土包的向阳坡,由坡顶开始,一直延续到远处的树林,长着大片大片茂盛无比的——狗尾巴草!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