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源一旦和人撒娇,大多数情况下都可以达成自己的目的,可这次他偏偏遇到了心肠冷硬的黎琮。

黎琮表情淡漠,没有任何动摇,“回答我的问题。”

在这种高强度的威逼下,路源开窍了,他紧闭着眼睛,苦着一张脸认命的说,“我不该揭你老底,我再也不敢了!”

腿终于被放下了下去。

路源觉得自己整条腿都是木的,可见黎琮下手一丁点情面都没有留。

然而,路源连个屁都没敢放,他翻了个身,从床上滚下去,颤颤悠悠站起身,看黎琮的眼神充满了警惕和防备。

像是一只被人欺负的流浪猫。

黎琮这么想着,觉得自己可笑。

路源这种人,从小泡在蜜罐子里长大,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他就算是猫,也是捧在手心里的猫祖宗,不管何时都要扬着头,得意又神气。

黎琮坐在床上,长腿交叠,手撑在腰后,惬意的模样仿佛是刚刚起床,和路源发生的肢体碰撞不过是大梦一场,“说吧,你找我有什么事。”

“……”路源想到自己来的目的,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大耳光,“我,我就是,路过。”

“那你可以走了。”

黎琮漫不经心又无所谓的态度让路源心里堵得慌,他恶狠狠的剜了黎琮一样,逃命似的往门口跑。

这门……怎么打不开……

脚步声响起,一道高大的黑影斜斜的投到木门上,将路源的影子包裹在其中,一部分完全重合。

路源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心也紧张的砰砰直跳。

一只手从他背后伸出来,打开了紧锁的门。

路源听到那只手的主人,用一种近似于哄小孩的语气说,“今天的事就这么算了,以后不要来惹我。”

……

路源离开休息室大概八分钟后,才堪堪回过神来。

他站在医院走廊里,单手扶着墙,拖着一条使不上力气的腿,艰难的往前挪动,满脑子都是黎琮最后说的那句话。

妈的!

啊啊啊!

好他妈气!

路源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他既想打爆黎琮的头,又有种莫名的懊恼,这种从未有过的情绪让他胸臆里胀胀的,好像窝着一股酸溜溜的水,张嘴就要往外冒。

好不容易走到了病房门口,从玻璃看着里面一屋子欢声笑语的家人,路源没有走进去,而是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

他现在,真的没有办法跟着一起笑。

他很不舒服。

病房的门被推开,又合上,路杰坐到他旁边,“怎么不进去?”

路源耷拉着脑袋,没吭声。

路杰弯腰,偏过头由下往上看了一眼他的脸,立即皱眉,“你眼睛怎么这么红?哭了?谁欺负你了?”

“我,我……”路源猛然提起的音量又瞬间降了下去,想告的状跟着收回了肚子里,“我刚才站在门口,里面的人一推门,撞着鼻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