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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先生,这碑是清虏修的,你瞧那碑上写的是什么?”

监工的话,让石磊朝墓碑上看去,只见上面写道“大明钦天守道敏毅敦俭宏文襄武体仁致孝庄烈愍皇帝”,看到那个“愍”字,石磊的眉头顿时皱紧。

“清虏果然可恶至极!”

于谥号之中这个“愍”往往都是给亡国无能的皇帝,虽说比之厉、灵、炀还不算是恶谥,可却也谈不上平谥,清虏的“小心眼”,可见一般,他们甚至连一个公允的谥号都不敢给先帝。

“自是可恶,况且,思宗皇帝是咱大明的皇帝,要他虏鞑的谥做什,所以,这碑自然得换成咱大明的‘绍天绎道刚明恪俭揆文奋武敦仁懋孝烈皇帝’您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与那监工又聊了几句之后,来到墓前,取出早就备好的香烛、酒水、果贡肉食,石磊便小心的摆好这一切,对于这一幕,那些工匠倒也不觉得的好奇,别说是现在,就是在过去,在清虏统治的时候,这里也常有遗民来拜祭,自京城克复之后,更是经常有人前来拜祭,以告诉先帝天下光复的消息。

只不过与其它人不同,此时,跪于墓碑前的石磊却有着另一个身份——他是昭仁公主的养父。

“陛下,臣是锦衣卫北镇抚司百户石定一……”

先帝会记得他吗?

尽管在北镇抚司的时候,石磊曾远远的看过一眼陛下,但也就这样了,先帝肯定不记得他这个小人物。

“陛下,现在天下光复,鞑子也被赶出京了,您于九泉之下可以瞑目了……”

跪在墓前的石磊并没有写什么祭文,而只是在心里默默的说着。

“昭仁公主她已经二十四了,虽说她现在叫石昭,可毕竟还是陛下您的血脉,她现在是淮王次妃,倒……也算是体面吧……”

叹了口气,石磊知道对于昭仁来说,这或许是最好的结果了。

“至于……不是臣不愿,而实在是不能,虽说灵王已然成年,可,这天下谁会认他?当年南京的‘太子案’到底是真是假,谁又知道?至于现在莫说是其它,便就是现在万年那边,都是仰人鼻息……为天下计,臣,臣也只能如此了……”

心里念叨着,石磊所念的尽是一些只有在夜深人静时,才会细细寻思的问题,作为军正丞,他很清楚天下的局势,同样也知道,什么是有可为,什么是不可为。